刑慕白皱眉,一时间没有理解她在叽里咕噜说什么鬼,“你说什么?”林疏清一愣,盯着他看了几秒,发现这人是真没懂她说的话的意思,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这人怎么这么老古董啊,这么老的路数都不知道的吗?刑慕白是出于真心想搞清楚她为什么就喜欢他,他有哪里让她喜欢上了。因为他觉得他们认识的时间虽然很久,但完全不熟悉对方,当年他们也只是相处了不到两天的时间而已,重逢后也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连完完全全了解彼此都没有做到,怎么就会喜欢上?他是真怕这个傻姑娘因为他当年救过她,对他来一场以身相许的报恩。连命都能不要的女人,这种事并不是不会做出来的。林疏清一边觉得他古板,一边又感觉他似乎本来就是这种人,确实很符合他的形象。而且,莫名的有点可爱。她笑的眼泪都快要出来,摆摆手强忍着笑说:“没事没事。”然后清了清嗓子,故意正色,很认真地对他说:“刑慕白,我喜欢你不是喜欢你某一部分,而是全部,完完全全,你的长相、性格、脾气……所有,包括职业。这样说,你明白了吗?”他和她隔着饭桌互相瞪了片刻,伸手端起桌上的白水,仰头喝了下去,一干二净。然后把玻璃杯放下,很随意地用拇指揩去嘴边的水渍,扬了扬下巴,问她:“吃饱了?”林疏清点点头,“嗯。”刑慕白站起来,清淡道:“那走吧。”他开车把她送回了家,要下车的时候林疏清把身上穿的他的外套脱下来,递到他的手里,“谢谢队长的外套。”说完她就转身打开了车门,就在要下车的前一秒,林疏清突然又转了头,笑吟吟地唤他:“刑慕白,关于和我在一起这件事,好好考虑一下,把握机会哦。”刑慕白一刻都没有犹豫,声音沉静平稳,依旧拒绝了她,“不用再考虑了,我不会答应。”“林疏清,”他侧头看过来,“转职的事和相亲的事本质是一样的,不管是你还是其他的女孩,我都不会交往,耽误女孩子青春这种事,挺残忍的。”刑慕白的手无意识地捻了捻,想去拿点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做。林疏清敛下眼帘的那一刻就看到了他的这个小动作。她第一次坐他的车那次就仔细地观察过他,这个动作是他想抽烟,但碍于别人在场,所以生生忍住时才会不自觉做出来的。她没有回头,还搭在车门上的手往怀里一收,副驾驶那边的车门重新关上,同时嘴里蹦出一句话:“我都二十七岁了唉刑慕白,青春早就奉献给了医学院。我不怕你耽误我,就怕你不肯耽误我。”刑慕白不知道她突然不下车要搞什么名堂,不解地盯着她。林疏清从储物格拿出他放在里面的烟盒,打开,取出一支烟。他皱起眉,斥她:“林疏清,这东西是你……”她趁他说话成功地把烟送进他的嘴里,然后拿起烟盒旁边的打火机,她用大拇指往上轻轻一推,盖子弹开,随即拇指按下去,火苗蹭的一下跳跃了出来。林疏清晶亮的眼睛里倒映出那簇火苗,她倾着身,替他点上烟。车厢里登时腾升起薄薄的一层烟雾,隔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刑慕白叼着烟,微微眯起眸子,透过缭绕的云雾望向她,林疏清浅浅地笑了下,就这样保持着近在咫尺的距离,对他轻声说:“以后不用在我面前刻意克制想抽烟的冲动。”“刑慕白,就算你不转职依旧呆在一线,也不影响谈恋爱的,我完全能接受你的职业,也并不觉得和你搞对象会被耽误。”“你要是执意拒绝我,那对我来说,才是残忍。”刑慕白:“……”他用手夹住烟,摁了按钮落下车窗,在往外撇头的时候再次扫到了她脖子上的那条项链,目光顿了一下。他想起了昨晚她以为项链丢失时的慌张和难过。林疏清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脖颈上,她抬手及其眷恋地摸了摸链坠,微微笑道:“这是我妈送给我的。”刑慕白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安慰什么的听起来都很苍白无力,而且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他又吸了一口烟,然后转头,看向车窗外,伸出手用手指弹了弹烟灰,同时问:“还有要说的吗?”林疏清说:“有。”他的目光斜过来,她的嘴角噙着笑,问他:“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不答应。”林疏清大概是被他气到了,哼了一声,转身利索地开车门下车,头也不回地对他说了句:“刑队长,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