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是真正的巧克力,但热可可也很好喝呢……同样散发着相似的好闻气味,颜色也很接近。」「是、吗?创你喜欢巧克力类的东西吗?」宇津木很在意初鸟没完整说完的那些话语,但他也不确定自己该不该追根究柢地询问,只是看到初鸟这么说之后神情变得稍微开朗一些、像是很中意热可可味道的样子,他吞下到嘴边的疑问后,有些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嗯,喜欢哦──无论是巧克力本身,还是由他衍伸出来的可可都是。虽然严格上来说它们并不完全是一样的东西,但很多特性还是共通的,也可以说是同类了吧?」初鸟回答后,又喝了一口热可可,脸上的神情舒缓了开来。※没有头的老鼠在看着这边──黑漆漆的身躯就像是贴在海报上的剪影一样,但却散发着更让人无法无视的存在感,让人背脊发凉的威胁感也与这样鲜明的存在感并存。──『这是恶梦,这只是不好的梦境罢了。』过去在看到这样的幻觉时,那双总会紧紧拥抱住自己、带着温暖的手臂,以及在耳边轻声呼唤自己名字并温声抚慰的温柔声音,在此时此刻都不再可能接触到了──当意识到这点时,他心底不禁升起些许寂寞与悲伤的情绪。但他很快就悚然发现,眼前的老鼠有了以前不曾有过的变化──随着被斩首的颈脖附近一阵如被溅起的水潭般蠕动过后,老鼠的头重新长了出来,而长出来的头也是漆黑的,但唯有那双眼睛是鲜血般刺目的红,在一片黑之中这样突兀的鲜艳色彩就像是闪着光芒一样,而比没有头的时候更加强烈的视线投注到他身上,让他毛骨悚然地激起了本能的颤慄。长出头的老鼠用鲜红的双眼凝视着这边,咧起了给人滑稽但又给人不祥感的夸张笑弧,像是无声地嘲笑着他、也像是对他表现出馋涎欲滴的情绪。鲜红的眼睛色彩越来越明亮,也像是发着光般不断闪烁,牠望着这边无声地笑着、笑着,凝视着、望着、用视线穿透了他的内在──视线无法移开,即使浑身上下颤抖着、并不想继续与对方对视也一样转不开视线。而老鼠也没有转开目光,专注到恐怖地步、像是能把他试图隐藏的一切都血淋淋地直接挖掘出来般死死盯着他──嘴角越咧越大,已经超越了滑稽到了诡异的地步。带着不自然笑弧的嘴巴微微张开,像是要诉说些什么──而就在听到长出头的老鼠所说的话之前,晴己从梦中惊醒了。「哈啊、哈啊……」一时仍没分得清自己是在现实还是在梦境,晴己心有余悸地喘气着,好一阵子才渐渐缓了过来,他无意识地望向窗户那边,玻璃窗面上隐约倒映出神情有些恍惚的自己的脸孔,而额头上渗出的汗水甚至打溼了部分的浏海,看上去模样因而有些狼狈。从窗户那边透进来的天光昏暗、略偏着黯淡的蓝色的色泽看来,现在已经是快入夜的傍晚,但或许是做了恶梦后脑袋还有些不清晰,晴己一时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回房间午睡的,而睡着之前又做了些什么。──对了,初鸟大人、初鸟大人他……但视线无意识地徘徊的途中、注意到自己黏在衣领的一丝粉色的发丝之后,霎时想起入睡前发生的事情的晴己脸上原先因为睡眠而多少恢复了的血色又顿时褪去,变得一片惨白。其实晴己也不太明白初鸟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只是离开厨房要回房里休息的时候,等在沙发那边的初鸟唤了一声、让他过去一下,晴己基于各种原因都没有勇气自己拒绝对方的呼唤,而能补足他勇气并采取行动的春树像是陷入沉眠一样,也可能是因为被身为『母体』的初鸟的存在所压制而毫无反应,也因此他哪怕步伐迟疑,他还是朝对方走去。『抱歉,可能会不太舒服,我也是第一次尝试,请稍微忍耐一下,晴己君。』而那个人以他和二十几年后的未来相同的美妙声音轻轻说了一句,就半蹲下来,抓着他的肩膀并将他的额头贴上晴己的额头──接着晴己就像是脑中被人伸手进去强行搅动并拿取走了什么般,剧烈的头痛以及强烈到让他几乎有呕吐感的晕眩感猛然增强并撞散了他的意识,他脑中就像是书中所说人临死前会看到的跑马灯一般,飞快而让他头晕眼花地闪过他过往人生的各种回忆画面与片段。而大概是这样突兀的体验给他的冲击太大,晴己失去了接下来的意识,就连自己是怎么回房间躺下并休息的都没了记忆。他只隐约记得,在『读取』──虽然说不上缘由,但或许是春树与自己共存的情况,晴己无意识间确信了初鸟所做的应该是类似读取他意念的能力──他的记忆过后,初鸟有些惊讶地微微张开嘴唇后,唇畔绽放的那股似乎对这些资讯的哪里感到满意般的愉快笑意,明明是晨光中盛放的鲜花般美丽而又纯净的笑靥,但却莫名让晴己背后发凉、但又同时深刻感受到这抹微笑的美,矛盾的感觉现在也仍清晰的残存在他的胸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