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全是好事吗?为什么?」似乎宇津木的告诫和晴己认知中的学校生活有些出入,他有些茫然也有些疑惑地仰头望着宇津木,脸上按捺着喜悦淡去了一些,只是大概也难以想像他能在学校遇到什么讨厌的遭遇,倒也没有过于忧虑或惶恐不安的神色。「……我只是说最坏的情况罢了,不一定就会发生。你只要记着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就好了。」对于晴己不解而又单纯的目光,宇津木张了下嘴,还是没把他能想到的那些事情说出来吓唬难得对于一件事情如此期盼的晴己,只是避重就轻地回答道。「对了,有件事情我有点纳闷,只是之前创就在家里我也没有问你──晴己君,你是不是有点害怕创?而这又是为什么?」原先关于这点,宇津木不确定该不该向晴己问清楚,但此此对于未来的事情做了重大决定之后,身为都和他有一定联系的人,初鸟和晴己在未来是不可避免会常有必须在同个空间内共处的时候,他如果现在不问,等到之后两人真的闹出矛盾来才问就有些太迟了,他还是问了一问,没有睁只眼闭只眼地装糊涂。对此宇津木是真的感到十分疑惑,要说晴己讨厌初鸟这样间接让他人生在此之前陷入悲剧的人的话,明明那个春树也是来自初鸟的一部分,晴己对他的态度就像对待自己亲兄弟般亲昵又依赖,也不像因为这层联系而有所迁怒的样子。但对于初鸟他明显有些不自在的态度就有些奇妙了,要说憎恶厌恶的话,晴己透出来的情绪也没有那么险恶排斥的气息,但要说是克制亲近态度而不太自然的话却也没有那种想接近初鸟的亲昵。宇津木之前在心里琢磨了一下,才发现晴己更像是接近畏惧、但又不敢违抗也不想被他发现而下意识摆出温顺姿态的别扭模样,而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态度也让宇津木有些疑惑──至少宇津木认识的初鸟并不是会对晴己这样一个孩子做出让他害怕的事情的人,而就算初鸟在宇津木面前承认过他是导致研究小组其他人离奇死亡惨状的罪魁祸首,宇津木相信那也只不过是个意外,而且也是教授他们对初鸟有恶意在先、也怪不得初鸟反击,而初鸟之后混乱的态度也能看得出来那并非他有意为之,宇津木也相信初鸟之后不会无缘无故又让鲜血染红他洁白的指尖,而晴己见到初鸟后虽神情有些生硬、也没有类似看到杀人魔的惊恐或戒备态度,这就让他有些想不透了。既然想不透,宇津木才直接问了晴己,并盯着晴己的脸,留意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是的。大概是来这里之前,我突然发现初鸟大人和我原先印象里的初鸟大人的并不一样,或许是落差太大了造成的冲击才导致这种情绪上的转变的吧。请您别太担心,我会慢慢调整过来,不会令您感到困扰的。」似乎没想到宇津木话锋一转就突然问了他这个问题,晴己稍微愣了愣,但他随即猜到宇津木对于他对初鸟的态度可能有的担忧,他点了点头承认的同时,也轻声保证道。「不用太勉强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创往来,就别逼着自己去和他相处──只要你们不会因为这样起冲突就行了。之后如果顺利的话,你应该也得花很多时间在上学上面,也不一定会有太多时间和创待在一起,所以真的还是无法转变自己的心情也就别去压抑自己的情感。」晴己总是愿意配合他人的柔顺态度让宇津木觉得算是晴己的优点,但也不免更加担心他在学校会不会被欺负或是被坏学生给带坏了。而他同时也庆幸自己做出想办法搞定身分的问题后让晴己去上学的决定,在行动范围不常重叠的情况下,就算晴己真的无法和初鸟好好相处,也能避免产生冲突的机会。「──德幸先生,莫非您突然说要送我去上学,是因为顾虑到初鸟大人的关系吗?」但宇津木没料到他这么一开口,晴己立刻意识到了宇津木没说出口、想送他去学校的原因之一,他抬起眼来望向宇津木,虽然声音轻得像是不太肯定、但带着一点试探的语气也带着些许确信。「没有这一回事──别想太多,只是之前一直在考虑类似的事情,现在才终于下定决心罢了。我晚点再和你解答笔记上的问题,你想继续看的话就看下去,累了的话就先午睡一下吧。」宇津木几乎是把否定的话脱口而出,但他随即意识到自己否定得太快了,原先晴己还不太确定、但听宇津木急于否定的迅速答覆,脸上反而浮现几分恍然的神情。虽然晴己没因此浮现受伤或是不高兴的神态,只是像是看透了宇津木很显然更偏向初鸟的心那般平静而又有几分略带着苦笑的无奈,但宇津木在那双澄澈地倒映出自己脸孔的双眼注视下仍莫名感觉有些狼狈,他佯装平静地刻意放缓了语速说完,他匆匆揉了把晴己的头,就假装自己还有事而站了起来、强行结束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