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连输了十几次,我的手指头就是按不下去。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面对妻子,我的儿子刚刚去世,我却到现在都没能回去。
今天的夜好长好长,我嚼着工友们给我留下来的几包干吃面看着远方的霓虹。
我不禁感慨,同样一个城市,为什么有的人就能衣食无忧?有的人却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呢?
“滴滴滴!”
我的手机响了,是我老婆打来的电话。
我的内心一时间就激动了起来,可是我该不该接,接起来又该说些什么。
手机铃声一直回响在工地,这是这里唯一的声音了。
最后我还是接起了电话,也许明天过后我连见老婆一面,听老婆一声的机会都没了。
“回来吧!”
我接起电话,老婆没有责备,没有怨恨,只有这三个字。
我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可是泪水就像是不受控制一样,一会儿就流满了手背。
老婆说了三个字后,我和老婆的通话就陷入了长久的空白。
12。
最后我还是没有说出我的所作所为,只是回了一句“好!”。
从有些事情,不知道,那总归还有一个念想。
可一旦说透了,那就连个念想都没了。
今年对于大多数人都还是不错的,因为午夜时分,下雪了。
新年降雪,这可是一个好兆头,瑞雪兆丰年。
这场雪对我来说也正是恰到好处。
工地上接连s去两人,整个工地上都有着淡淡的血腥味在弥散。
一场雪正好将其遮掉。
这个晚上,我出乎预料地睡得很熟。
我的心也被这场雪暂时地洗涤了几分戾气。
“哔哔哔”
新年初一,大概上午十点左右,老板的霸道开进了工地。
那嘹亮的喇叭声把公棚上的积雪都震下来不少。
路虎上还贴着出入平安的大红车贴。
老板邢国豪穿着一件厚厚的暗红色大衣,一个大墨镜架在鼻梁上。
他从车上下来,揉搓着自己手腕处的大佛珠。
“你怎么还不回?你们监工呢?”
邢国豪和我相隔五米,他的眼神里满是对于我身上衣物的嫌弃。
我也不在意,我用手指了指那个昨天我用来肢解戴庆生,再将其钉在墙壁上的房间。
“这戴庆生究竟给我准备给了什么礼物,要是让我知道他耍我,他就完了!”
邢国豪一看那只有外部框架的七层楼,虽然很不想上去,但是来回踱了几步后还是决定上去一探究竟。
我就这么慢慢地一路跟着他,一直保持着一层台阶的距离。
13。
“老戴,老戴,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