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仲维哑口无言,却还是不愿意,掏出那休书撕个粉碎。简清月轻叹了口气,重新取出一张递给他。他展开一看,这次是和离书,他凝视着她,期待能找到那么一丝留恋的证据,可是没有,他安静了许久,拿起她早已准备好的笔,蘸满了墨汁,签上了自己的名。他转过身,没看她:“再过五日,我便要随军出征了,这次是言都督带队。有句话我问你,希望你能说实话,你说了我便相信”简清月:“你问”“你与言卿是否有旧情?”简清月:“我们旧时便相识,但是并没有男女之情,我们是清白的”贺仲维道:“好,我信你”“夫人,马车在门前等了”简清月道:“装吧”简清月又一次环顾了一圈,这个住了近一年的地方,她抱起那盆秋兰,惊喜的发现枯萎的枝叶重新焕发了生机。很好,一切都是新的开始。他们坐着马车,出了侯府侧门,看到了同样出门的邹氏,她一个丫鬟也没有,只有一个人,一个包袱,车夫送她前往济世庵。简清月从车上下来。邹氏苦笑一声:“你赢了为何也要走?”简清月反问一声:“被人暗算了为何还要维护?”邹氏道:“你无牵无挂的走了,可我不是。就算你有几分小聪明,可这件事也不是你能担得起的”酒楼的事已经过去整整一天一夜了,言卿没有任何立场去打探消息,虽然她表现的很坦然,可他始终无法放下心来,何况这事情还与自己有莫大的关系。整晚辗转反侧后,第二日也没有去衙门,独自一人坐了几个时辰后,最终还是去了后院凉亭处,他让人把凉亭推倒之后,废弃的砖头瓦片就堆在那里,他找了个最高的地方坐着。隔壁比起从前来安静了不少,下人们说话也都有气无力的,间或听到一点点都是搬动家具的声音:“一、二、三一起使劲儿,注意台阶,停停,就先放这吧”“还有什么?”“还有这几把椅子,老夫人说都不要了,全换新的”“好好的东西,卖掉做什么”“家里不是出事了么,老夫人也是想有点新景象吧”言卿心里咯噔一下。“那主屋那边的要搬吗?”“主屋那边都不要动,二少爷特意交代了,那里就这么留着,每日打扫”“这是为什么,夫人都走了”“干你的活儿,这不是咱们该管的事”……言卿一刻都没耽搁,牵了匹马,打马出府,在大街上边走边找,几个时辰下来,找遍了方圆五里,他最终走到简清月的娘家,迟疑的敲响了门,简父看到他,很是辨认了一番,才认出是他来:“你是……言卿?!”“伯父,我是言卿,多年不见了”简父惊喜万分:“来,快进来。你这去哪了?一去就是这么多年不回来”言卿认真解释:“家父去世后,我便从军去了,现在回来了,都当将军了呢”“好啊,真好”简齐氏看到他也很是热情的张罗着给他拿好吃的。言卿:“伯母,我只是路过这里过来看您二老,一会儿就走了,别忙了”简齐氏:“怎么也得留下吃个饭”言卿:“月儿现在怎么样?”简齐氏一听到月儿就愁眉不展:“虽说嫁了侯府,终究是门不当户不对,总是会受些委屈,也是没办法,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这么过下去”言卿:“她有没有常回来看看”简齐氏:“一个月好歹能来一回,这个月还没来过,想着也快了”言卿站起身:“伯父伯母,我还有事,改日再来看你们”简齐氏:“你这就走啊,这孩子”言卿:“伯父伯母你们放心,以后我也会常来看你们的”简父爽快道:“你有事就去吧”言卿出来之后,又连续找了三天都没找到,这就到了出征的这一天。明亮看自家主子傻了一样坐在瓦砾中间:“公子,您要是怕打不赢现在跟皇上请辞还来的及,不然您输了不要紧,还连累那么多兵士。小的也要那么长时间见不着您了”言卿托腮发呆丝毫不理会他。明亮着急的催促:“主子,您快穿盔甲吧,时辰都快到了。”言卿还是愣着不说话。明亮道:“来人,把这些东西都运走”来了两个小厮,推着独轮车,开始装车。一点点把言卿坐着的都给搬走。言卿长长叹了口气站起身,接过盔甲边穿边道:“明亮你随军”“……”明亮傻眼,“公子,您不是说家里也需要照看,让我留下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