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盖对于老板和茶客的识趣倒没那么惊讶,好像早就料到了一样,踱着步子走到其中一桌还在哀嚎的茶客面前,微微的低下了身子,轻声问道:“不知诸位一路相随我兄弟二人至此,到底有何指教?”
那几位茶客一听这话问得,立刻明白自己为何糟了这等罪,心下骇然,脸上也显出惧怕的表情。
他们的上司只让他们来盯人,可没说这两个人如此厉害啊!根本没看到他们出手,自己几个兄弟就已经折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领头的小头目脸上冷汗直流,忍着大腿上的疼痛,颤着牙说道:“我们只是替人办事,实在身不由己,还望少侠留命!”
他们本就不同于外面的那些亡命之人,忠心也谈不上多深,今天这事,即使再没有眼色,只要在江湖上飘过两天的也知道,要保命,就要说实话。
齐盖听了他们的话,依旧带着微笑,嘴中说道:“好说,好说,就看诸位是不是配合了?”
领头的那人一听就明白齐盖是要问指使人,但是这一说出来,他们兄弟以后也难以在江湖立足了。
不说,是死,说了,也难以立足,这是两难之地,进退都没有出路。
“我……”领头人看了看倒在自己周边的兄弟,个个都是跟着自己走江湖的,目光里也只留信任。
“我不能说!”
齐盖听了却只是笑笑,手抚上了下巴,“早料到了!不说我也猜得到,这个城里早下了器械管制的法令,你们携着这些武器跟到了这里,显然是……”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瞄了瞄几位倒地汉子所藏匿在股间的武器,话未尽,就被领头人打断了,“少侠饶命……”
指使人到底是谁,知道也要放在心里,即使是借了齐盖的口说出来的,他们也将难以立足江湖,更何况他们现在都在那人眼皮地下,这指使人姓名一出口,他们还有没有命在就难讲了。
齐盖笑意吟吟的住了口,眼神移到了另一桌倒地之人的身上,那一拨人看着比眼前的几人镇定多了,探查了一遍伤口之后,找不到凶器又没发现中毒,脸色是青白交接的转换了几遍。
而齐盖面前的这一波人看到齐盖的眼神和行事,心里透亮着呢,这是要放他们走的意思啊!几人交换了一个眼色,未再多言,对着齐盖抱了抱拳,相互搀扶着离开了茶馆。
对这几人的行为齐盖置若罔闻,径直走到了另几人身边,一撩衣袍坐了下来。还顺便对着呆若木鸡状的书生招了招手。
等书生也坐了过来以后,他才开口道:“说吧,跟了一路了,到底要干什么?”
这几个人早已对自己身上被冰滴造成的伤口做了一番处置,看到齐盖带着书生气定神闲的坐到了自己面前,脸上不免又难看几分,几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用着一股别扭的汉话说到:“我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书生听着他们说话的口音,心里说不出的别扭,看了一眼齐盖,像是再问,他们哪里人啊?
齐盖听了这个口音也略微皱了皱眉头,“你们是南面的?”
齐盖话才一出,就见眼前黄雾弥漫开来,手下意识的护住坐在自己左手边的书生。
等到黄雾散去的时候,视线可及之处,除了书生和自己,齐盖已经看不到其他人,甚至连一点影迹都没有,而此时,齐盖看到书生眼里俱是震惊。
“怎么了?”
“这个药粉……”书生转过了脑袋看着齐盖,眼里还有几分不解,“是我娘给我的那种!他们怎么也有?”
听完了书生的话,齐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眉眼都笑得弯弯的,“你说错了,小书呆,他们可比你高明多了,你最多也就是撒个药粉,逃个跑;他们,可是这药粉真正的主人,用得才叫一个得心应手!”
“什么逃跑?”书生听他旧事重提,不甘愿的嘟囔几声,之后又不想转换话题,便揪住了他的衣袖问道:“这群人你认识啊?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南面的?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药粉的真正主人,我的药粉都是我娘给的,我娘说这就是我们家的东西啊!”
“不认识!”书生鼻头上沁的一层薄汗都被他收入了眼底,心里不自觉的就觉得这样的书生尤其可爱。
“但是看手法就知道了,你上次撒药粉一眼就被人看穿了,但这群人动作之快,我完全没有防备,更甚者都没看清是哪一个人撒的,可见他们是常年用到这些东西的。再加上药粉散后,这几人的影迹是一点也寻不到,说明这几人身手还是可看的……”后面那句话齐盖想了想还是没说——哪像你,就算撒了药粉,跑起来也是惊天动地的,想不知道你朝哪去的都不行——这一句说完,他非得又一次炸毛不可。
“小书呆,既然你身上也有这种药粉,你娘就没跟你说过,这是什么药粉吗?”
“说过的,”书生松开了齐盖的衣袖,从自己的兜里掏了一个药包,“这是消影粉,我娘说这种粉没有毒,散出去会让周围的突然慢起黄雾,即使是一步之距也难以看清对方的影迹,防身用正好!”
齐盖接过了那个药包,递到鼻子下面闻了闻,这一闻,脸上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小书呆,你确定你娘说这个没毒?”
“是啊!”书生点点头,“我娘自己用过没毒才拿给我用的!”
“那就有趣了!你用着没毒还情有可原,你娘怎么可能也说没毒呢?”齐盖嗅着药包喃喃自语。
书生也是一脸疑惑,难道这个药包是有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