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机会的,这也是原本他们为教父准备的回归计划,只是没想到教父还会给他们施舍怜悯,因选择了留下反而陷入病危。
“我……我对他无关紧要。你选对了。阿尔克巴雷诺,我会再试一次——之前我怕硬闯会伤害到他,但现在看来……”他向沢田纲吉输入了一丝雾火,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脆弱的敏感部位,幻术师的雾火从未像此刻那样耐心地、温柔地一点点向教父的全身覆盖,“他需要……你的帮助。别凶他……别嫌弃他……帮帮他吧,杀手,他已经……很努力了。”
——我已经很累了,很累很累了。
你看,你们都说,未来的我成功了……
我看到了啊,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肯定有纲吉的帮忙吧。
很好了,很好了啊……那就够好了……
我……
还收到了礼物…!
过上了,梦一样的日子……
好累啊骸,好累。
不要再来吵我了……其实……
“他想睡了。”六道骸闭上眼睛叹息般地说说,“是我害的,他很久,很久没有做过像样的梦了……原谅他吧……他只是……迷路了……”因为我们这里才是歧途。
他当然会迷路,会被那美好的真实所吸引,会想要回归自己的灵魂,会想要永恒的安宁。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是我们把他拖进这里的,这个噩梦……这个人间地狱。
是我、我们贪恋他火焰的温暖,强行将他拽了下来。
飘在空中多么自由和快乐啊。
落地又是多么沉重——这世间又那么地令人难过。
如果不是他的翅膀已经被他们刺得遍体鳞伤,六道骸愿意倾尽全力把青年送出这里——他可不像那些被青年保护在温室里的守护者,还妄想继续得到青年的垂怜。
他知道自己已经罪无可恕,早就已经不配了!什么也不配了!
连跪下亲吻对方脚尖的资格都不该有!
可是……可是为什么这个世界还是要折磨沢田纲吉呢?
是因为他们太过无能了啊!无能!
……他们只能用禁锢的方式守护。
鹰隼早已经奄奄一息,他的翅膀已经没有了治愈的可能,只能被截肢,不然就会被他们一口口吐在他身上的那些肮脏,一脚脚碾上去的污浊刺激得发炎化脓;
他尖利的喙已经连最嫩的牛里脊都无法扯开,只能接受一点他们精心挑选,一点点撕下来喂给他的食物。
他已经失去了相信的力量,哪怕勉强自己在表面上接受,哪怕强迫自己展开如往常一般笑颜,他的潜意识还是会渴求逃避,用梦编织出的茧将自己层层叠叠的包裹,然后静静地期待着被浸入滚烫的热水,安静无声地死亡,身体做成的茧被拿去抽出他生前一口口编织的白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