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的灯光很昏暗,上面一盏小小的昏黄的灯照在玫瑰的容颜上,反而显得她脸色更加苍白。一边看书,她一边等待母亲回来,到了十一点,玫瑰听到门响,抬头,看到给别人补课的母亲疲惫的进来。她没说话,快速的收拾好书本,取出食物,放在母亲面前,又去整理床铺。这些事情她做得很习惯,从她12岁那年失去父亲开始一直就每天每天持续做同样的事情。她习惯了。回到房间,把剩下的题看完,估算母亲吃完饭休息去了,她蹑手蹑脚的走出去收拾碗筷,今天又是一个没有和母亲说一句话的日子。母亲太累了。完全被疲惫压垮的生活里,连说话都是一种奢侈。洗碗的时候背单词,弄好了,她回到房间,又看了一会儿书,到12点的时候准时合上书本,调好闹钟睡觉。她很笨,她不是小我那种天才,也不是恶来那样的聪明人。她不过是一个依靠努力获得现在成绩的平凡人。想到今天恶来的承诺,她唇角弯了一下,随即,浅淡的弧度又淡下。就在这时,母亲敲了敲她的门。她把母亲迎进来,母亲摇头,没有进屋,只是站在门边看着她。玫瑰发现,母亲的额边有了白发。“听说,你和你们班上的一个男生走得很近?”她试探的问。玫瑰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母亲在这么问的时候居然心虚起来,她沉默了片刻,展颜一笑。“没有,什么都没有,前后座关系罢了,妈你想多了。”是的,什么都没有,这是一句疼痛的实话。那天晚上,她做梦,梦到了一套一朵朵红妙玫瑰缀成的裙子。极其鲜艳的颜色,一朵又一朵,奔放的美,鲜烈热辣,尽是曲折青春的味道。她很想要那条裙子,却看到那条裙子有了自己的声明,蹬着细跟窈窕的靴子,挽着恶来的手。醒了的时候才六点,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快到冬天的天色暗黑的长,从窗户望出去,对面楼一点灯光也没有,黑压压沉沉的一片,仿佛天会掉下来。玫瑰闭上眼,觉得眼睑有点热。她胡乱的抹了抹滚烫的眼睑,然后闭上了眼睛。手背冰凉,但是眼睛滚烫。☆、第五节§第五节§从认识小我的那一天起,玫瑰就觉得小我是非常奇妙的人。那是一个完全自得其乐的家伙,全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自己愉快就好。正如现在,学校组织的寒假补习她本来不用来的,但是她还是来了,很愉快的打混。恶来的成绩越来越不错,拜他的成绩所赐,小我和玫瑰有大把糕点可吃。冬日里在僵硬的手指里笑口啃着恶来带来的点心,确实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恶来的爱好和他的外表完全不符合,他喜欢做糕点,未来的目标是做一个厨师。这么说的时候,他温暖的笑着,玫瑰也想笑,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想起了妈妈的话,于是笑容立刻淡成一个小小的漩涡。小我小我,恶来委屈的拉着小我的衣服,玫瑰不理我。该、活该、真活该!小我笑着打晃,顺道抢走他掌心最后一块糕点。恶来现在在班级里地位高了起来,学校嘛。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小社会,谁成绩高谁就是班级里的老大,但是,相对的,也有人对恶来的成绩提高抱不信任的态度。很多人说恶来的成绩提高根本就是抄的,但是恶来理都不理,说爱说说去,自己知道不就是了。今天是2月13号,虽说学校三令五申不许这个不许那个,但是还是止不住人心浮动,越是离高考近了,人就越上浮躁,早就有些男生女生眉来眼去。即将面对高考憋坏了的孩子,就剩下这么一点卑微的想头。偏偏这又是极大的忌讳,却又因为禁忌引发了向往。人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而长大的孩子稚嫩的成人是最奇怪的。但是对恶来和玫瑰而言,最要紧的是今天的考试,语文,恶来最弱的一科。对小我而言,恶来的成绩关系到她饮食的福利,比什么劳什子的xxoo重要多了。想对于公式满天飞的理科,恶来对一个词掰成好几个意思的文科一点辙都没有。每次考语文的时候,恶来都跟条死狗一样的摊放在后面□□。今天恶来却心不在焉。他趴在位置上,一双眼睛时不时的看着前排的玫瑰。玫瑰有纤细的腰肢,以及,柔软的颈子,无论什么时候都挺的笔直的脊背。午休的时候小我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教室里极安静,只能听到哗啦啦翻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