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朗月疏星,微风徐徐,白琉蒂亚仰躺着,惬意地舒出一口气。
他摸了摸胸前的挂坠——那是一颗虎牙。
翼虎族的人一生会有两次换牙,一次是从幼儿到少年,一次是从少年到成人。两年前,白琉蒂亚进行了自己人生中第二次,也是最重要的一次换牙。
按照习俗,翼虎换下来的两颗最锋利尖锐的牙齿,将会被做成挂饰,一颗由自己佩戴,象征着成长和力量,另一颗则是给会相伴一生的伴侣,象征着守护和忠诚。
白琉蒂亚瘪瘪嘴,他的身形拔高,骨骼变大,已初具一个成年男子的体格了,当年肉嘟嘟的小脸蛋也没了那层婴儿肥,线条硬朗,如同刀削一般深刻,因此,当他再做这憨厚可爱的表情时,就有点怪异了。
他想杨笑了。
白琉蒂亚和杨笑已分开了一个半个月,自从他们相识,就从没分开过这么久,白琉蒂亚只觉得这厚重的思念压得呼吸困难,连眼眶都湿润了。
我走时,笑笑叮嘱我要万事小心,一定要保重自己,也不知他是不是也在想念我。
白琉蒂亚这么想着,又自嘲地一笑。
笑笑才不会想我,他该是松了一口气才对,毕竟,他已经不再喜欢我了。
白琉蒂亚举起手,张开五指,浩瀚星空透过指缝映入他的眼中,仿佛他的眼,也装载下了万千星辰。
他观察自己的手,手指修长,有力,指节处有薄薄的茧,这是一个男人的手,不是一个少年人的。
当一个少年,蜕变成一个男人,他能撑起更多的重量和负担,但是,却守不住自己爱人的心了。
杨笑的喜好是显而易见的,他偏爱柔弱无骨的美少年,比如少时的白琉蒂亚。这是个有着浓厚大男子主义情节的男人,他想要掌控自己的爱人,拥抱他,保护他,让他存活在自己的羽翼下。
可是,白琉蒂亚不可能永远都是一个少年。
任何一个少年都会长成一个男人。
白琉蒂亚黯然了,他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尽管他对杨笑有着与生俱来的信任和依赖,但这并不妨碍他的独立思考。
当他开始疯狂地成长,当他的身高与杨笑平齐,当他的身材比杨笑健硕,他那个热衷于性|爱的恋人就很少碰他了,连接吻都是可有可无的敷衍。
当一个人,失去了能吸引恋人的资本,那么,这段恋情就会游走在夭折的边缘。
或许,分开一阵也好。白琉蒂亚乐观地自我安慰,至少我走时,笑笑还是很担心我的,即使他不再对我有肉|体的欲|望,但他依然是对我有感情的。
“哟,小王子,在冥想吗?”
塞缪倒提着两只秃秃鹰——这是沙漠特产,十分勇猛好斗,并且飞行速度很快,逃跑亦是能手,虽说肉质鲜美可口,但作为猎物的话是很难捕捉的。
“两只?”白琉蒂亚惊叹道,“你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