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挑衅地看着台路,“太傅位高体贵,哪里受得住你请的吃食?你倒不如请我们去看看?去沾沾探花的喜气?”台路垂眸道,“若是你们想去,自然也可以。”“我就怕没地方站。”周围几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林海嫣笑道,“台路的谢师宴,那必然要去的。”林海嫣随台路走进一座府邸。“台路,这是?”这座府邸虽比不起东宫的恢弘、尚书府的富丽,但委实是个不错的府邸,至少比太傅府强多了。后面跟着七八人心中疑惑不已,这是什么情况?台路不是个穷酸小子吗?他的谢师宴怎会在这种地方?走进台府,只见偌大的庭院中摆放有三四桌宴席。定睛了一看,每张桌子上都放着美味珍馐、琼浆玉露。一碟碟精致的青花瓷盘,里面盛放有红糖蒸糕、松鼠桂鱼、拔丝地瓜、酥独黄、栗子葱扒鸡……各类吃食应有尽有,一时间让人眼花缭乱。台路一走进府中,就看到王雪澜笑盈盈地站在栏杆旁。正当林海嫣错愕时,台路突然下跪道,“先生对不住!此前是学生隐瞒了您,学生并未家境凄苦。但学生并非有意欺骗先生,只是倘若学生告知先生真相,先生您必不会让我继续帮佣。”王雪澜踏着轻快的步子走上前来,佯装生气对林海嫣说道,“我此前也不知呢!要不是今日,本姑娘还不知他是御史大夫之子。”“御史大夫?”林海嫣喃喃道。王雪澜颔首,凑到林海嫣耳畔轻声说道,“我估摸着,台路因为他爹和你关系不佳,故而对你多有隐瞒,现在想来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台路身后的七、八人愣然站在原地,久久摞不动步子,交头接耳地絮絮叨叨。“不是说台路出生贫寒吗?怎生成了御史大夫的儿子?”“这下可遭了,且不说我们是撞到枪口上了。就说林太傅给御史大夫之子漏题,传将出去,怕是每一个相信的。”“御史大人与太子一向交好,在朝中更是为了太子殿下,多次与林太傅争吵地面红耳赤。林太傅给谁漏题都可能,却单单不可能给台路漏题!”“……”林海嫣听后,松泛一笑。漏题?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若要说亲自给考生做上一份答卷,那倒是——极有可能的。林海嫣转身看向王雪澜,“之前看你不在宫门外,原来你是来找台路来了。”王雪澜反驳道,“并非我找别人,而是太子殿下的人唤我。”“太子想做甚?”“太子殿下让我来找台路,说是台路知晓该怎么办。”林海嫣恍然大悟,看向台路,“原来你与太子早就熟识。”台路颇有些心虚地挠挠头,“家父与太子交情甚好,故而学生与太子自然也认识。”“之前太子不愿提供落蝶阁信息,是你去找太子要的消息?”台路的声音细若蚊蝇,“嗯。”林海嫣冷笑出声,“太子殿下可真分得清敌我双方,他之前可是半个字也不愿同我透露的。”“先生多虑了,太子殿下本也不愿告知学生,故而学生拿了《万里江山图》交换,太子这才答应的。”台路转身,朝着那几人正色道,“既然尔等已然知晓实情,还不速速离开?莫非真想留在我府用膳?”那几人不好再说,只好灰头土脸地离开。“太傅,此事已了。但学生还是担心泰州之事。虽说学生心中所想应与太傅想差不离,但此事还未平定……”林海嫣摆手打断台路,“听闻家师调往泰州,按照日子,这泰州□□理应平定了才是。”台路颔首道,“正是如此,裴太傅乃国之重器,料想这泰州之事不在话下。”不想,还未等到裴太傅裴裕的消息,一个消息便猝不及防传来。一黄门跑得满头大汗,远远看到林海嫣这才略微松了口气。小黄门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林太傅,大事不好了!”“你慢点儿说。”小黄门急促道,“太傅,温家小姐今日恐要离开京城,嫁给演王。”此前萧见黎说裴裕进京,一般原因是为了温寒漪的婚事,如今看来确实不假。林海嫣疑心道,“温家姑娘乃右相独女,纵然两情相悦,婚事流程繁杂,绝非一朝一夕走完的。温家姑娘这么着急作甚?”小黄门自然也不知晓内情,“这温家姑娘,是断断不可嫁给演王的。太傅快想想法子让温姑娘留下吧。”宣德帝既然反对这门婚事,为何不直接对温相、甚至对演王施压?反倒是让她一个太傅做法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