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查案。”王雪澜兴奋道,“带上我吧。”“此事多有危险,令尊怕是不会应允。”“我爹不应允又如何?我撒个娇不就行了?”林海嫣只好带着王雪澜前往自家院落,正好看到台路在院中等候。“先生,此事我组已然查明,兹事体大,我等无能为力。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学生以为,此事理应交由刑部大理寺。”王雪澜听台路说了半天也没什么事,急道,“到底所谓何事啊?”台路瞥眼瞅了一眼王雪澜,继而又转向林海嫣深鞠一躬,“还请先生先摒退旁人。”“台路,雪澜不是旁人,大家都是自己人。”王雪澜的脸瞬间刷白,她是林海嫣自己人没错,怎么眼前这个小子也变成了自己人?她为何不知道?“海嫣,这小子是自己人?谁跟他是自己人?”王雪澜上下打量了一番台路,见得台路明眉皓齿、长得倒也算清秀。既然林太傅都如此说了,台路便直接说道,“先生,近来有大批番人出没京城。听太子殿下说,因番人打架闹事,他曾经在追捕几名番人途中,那番人试图在新市坊埋伏炸药。”新市坊?这不就是刚才买糖炒栗子的那条街吗?王雪澜听后后襟发凉。“太子殿下同罗秉遥说的?”罗秉遥是常山王之子,听闻萧见黎有消息后,故而使劲浑身解数拿到消息。台路的身体微微颤抖,复而又镇定下来,抱拳道,“先生说的正是,如今番人有意闹事,我等是否调查到底?是否就此禀告大理寺?”林海嫣抬眼望见院落中的青瓦,缓缓说道,“这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如今会试在即,番人却私藏火药进京,其心可诛。怕是番人不仅想毁掉京中安宁,更想炸掉整个会试,引得天下震动。若是朝中还有里应外合之人……”剩下的,林海嫣实在不敢想。“查,当然一查到底!”台路得令后,“先生放心,我明白了,此事不宜声张、以免打草惊蛇。我们定竭尽全力调查此事。”林海嫣凝眉问道,“你组罗秉遥生性倦怠、他若是中途怠慢,你当如何?”台路一时答不出,林海嫣莞尔一笑,“那你便对他说——若是今年会试再不过,便等三年。日后等身边人都入朝为官,他再拜谒昔日同窗。”像后辈小生一般对同窗耳提面命,罗秉遥如此心高气傲之人岂能忍受?“若那袁清邪与你不对付,又当如何?”台路惊奇道,“先生不是最放心袁清邪的么?他不爱言辞,但为人谨慎又机敏。虽无趣了些,但确为不错的帮手。”“哦,是吗?”林海嫣尴尬笑笑,她不熟悉袁清邪,不料随口一问便问道最为乖巧听话的学生。“你们继续查询此事,若是有进展记得汇报。”台路颔首离开。傍晚,林海嫣辗转反侧、委实睡不着觉,便走出尚书府。黑夜一片寂寥,唯有几颗天公随手遗落的银钉,闪着微弱的光芒。长长的街道上无一人,只听见遥遥一声,尾声拖得极长,“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每隔约莫五分钟,都有一声悠长的打更声。如今番人混入京城,还携带大量火药?倘若说其间没有内应,林海嫣是万万不信的。但如今令人头疼的是,如何找到番人的据点以及……毁了他们埋下的火药。“啊……啊……啊!”这声音极为短促,却甚是瘆人,其中满是无边的恐惧。林海嫣迅速闻声跑去,却看见打更人仰躺在青石板上,嘴角流出殷红的鲜血,他之前提着的灯笼也落在地上。在灯笼的照映下,地上一滩鲜血更为刺目,像一条蜿蜒的毒蛇,令人触目惊心。林海嫣颤颤巍巍地探了一下这人的鼻息,发现这更夫已经丧命,而逐渐远去、融合在漆黑夜色中的凶手停下了脚步。远处的凶手仍在向前奔跑,林海嫣本能追上前去。心中明明满是害怕,但好奇疑心不断在心中滋长,迫使自己的身子不断向前、想去一探究竟。月色当空,街道上明明只有更夫一人。若不是凶手与更夫有仇怨,那便只有一种解释——更夫亲眼目睹凶手作恶,故而凶手将更夫赶尽杀绝。追了多时,跑在前面的凶手听到林海嫣气喘吁吁,这才发现后面是个女人。凶手停下脚步,直接举着手中的刀子向林海嫣砍来。“真是不自量力!”林海嫣只有躲来躲去,对手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身着粗布麻衣,左脸上有一道骇人的刀疤,面对林海嫣几乎想刀刀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