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涵昌看到那个花色熟悉的包袱眼前一亮,马上走过去拆开:“啊,这肯定是我爷爷给我的!”卓闻坐在床边,一脸慈祥地看着他把包袱里的一个个小塑料袋拿出来摆在写字台上,脚底下将那两个超市塑料袋往桌子底下踢了踢。“啊,这是我爷爷自己做的煎饼,这是我们家院子里的石榴,今年熟的好早啊!这个特别特别甜,集上买的都没有我家这棵结的石榴甜!”许涵昌提着装了一兜不明圆形物体的红色塑料袋,非常惊喜,仿佛这个石榴里面马上就要孵出小鸡。难怪这么沉,卓闻心想。“这是被子嗯,这是我上次忘记带来的棉拖,这个是?”许涵昌拿出一件深蓝色的衣服,把它展开,“哇,这是我爷爷给我买的新衣服!”卓闻配合地点头:“嗯嗯,还带着吊牌呢,挺好看!”背后印着个大大的阿迪三叶草标志,下面是英文logo。看起来像是经典款,也许许涵昌家庭条件也没有自己想的这么差。卓闻想。许涵昌兴高采烈地拿出手机,去阳台上给他爷爷打电话去了。卓闻勾起嘴角,刚打算帮许涵昌把他摆了一桌子的东西归置归置。他先把石榴拿出来,一个个放进水果盘里摆好。其中有一个裂了口,卓闻拿的时候手背上沾到了一点汁液。他下意识地想去洗手间洗掉。但他一回头,许涵昌站在阳台上,被夕阳的余晖染了全身。他的身子微微从窗口探出去一点,风吹起他的头发,也吹了他絮絮的只言片语到卓闻耳边。鬼使神差地,卓闻把手背靠近嘴唇,轻轻地吮掉了那几滴石榴汁。的确是很甜。他心里满满都是酸软满足的情绪,不小心溢出来的都极粘稠甜蜜。卓闻回过身,拿起许涵昌那件新衣服,打算给他挂到衣橱里面。关上衣橱门之后,他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又打开来把那件外套拿出来仔细看。背后印的字母是adibas。金屋藏娇这下还真难倒卓闻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此事。这么明显的盗版标志,许涵昌大咧咧地穿出门走在街上,卓闻一想想都开始因为尴尬而感到呼吸困难。但这是他爷爷给他买的,又大老远托人带来,许涵昌肯定舍不得丢。卓闻看了看阳台,肯定的,许涵昌连用破了的旧毛巾都舍不得丢。手机忽然从卓闻手里震动起来,屏幕上闪动着罗攀的艺术照。“喂?”卓闻的态度只比他对待推销别墅的好一点。“喂,兄弟,再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攒个局儿?”罗攀热情洋溢,“地方你定,我给你准备,对了,十七岁了要不要给你找个干净点儿的雏儿”“不用,我不买房,嗯,谢谢。”卓闻看许涵昌挂了电话,左右掂量着手机从阳台转过身来,马上冷静地对手机说道,并迅速挂断。“哎?骚扰电话嘛?”许涵昌好奇地问。卓闻点头:“许哥吃饭了吗,饿不饿?”许涵昌摇摇头:“不饿,中午在学生家里吃的很饱,那家的家长一个劲儿给我夹菜。”说完他到处找自己的新衣服:“我爷爷给我买的褂子呢?刚放哪儿啦。”卓闻只能忍痛从橱子里拿出那件阿迪拔丝:“我刚给你挂起来了,现在天还不冷,不用穿这么厚吧。”许涵昌非常奇怪地看着他:“今天都十六度了还不冷。下周还要降温呢,再不穿,这么薄的过一星期就穿不上了啊。”卓闻一边苦口婆心地劝他,一边绞尽脑汁地想一个既能保护他自尊又能让他放弃穿这件衣服的主意:“许哥,不行,你不能穿。”许涵昌被拦了两次,实在是觉得卓闻反常。“怎么了到底,为什么不让我穿啊。”许涵昌怀疑起来,将双臂抱在胸前。卓闻脑子里灵光一闪,笑吟吟地搂着许涵昌的肩膀回到床边坐着:“因为春捂秋冻,许哥,你刚入秋就穿上厚衣服,你的意志和体质都会变得非常脆弱。”卓闻语重心长地胡扯了十分钟,编得仿佛秋天穿暖和一点简直就要活不到来年开春。如此这般,许涵昌终于意识到了春捂秋冻的重要性。“啊,是啊,我爷爷也跟我说过。”许涵昌无比赞同地点了点头,“卓闻,幸亏你提醒我。”说着,他把手搭在对方肩膀上,信任地拍了拍。卓闻松了一口气,缠着他闹了一会儿。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到了晚上,许涵昌穿着拖鞋站在门口:“这么晚非要回去,就不能每天早晨再回去吗?”话里话外那强烈的依赖感险些激得卓闻抱着许涵昌就冲回宿舍,钻进被窝里相拥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