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章抹了把脸上的泥水,他那日在一茗见过齐棣,也听闻过他一些事迹。玩性恶劣,为人不行。茶艺以及样貌都算出色的莫赠郡主嫁他实在令人惋惜。不过身为侍卫,他只得扶着齐棣语气恭敬,“卑职身为将军府三将军的亲护,来寻郡主去府一趟,此事甚急,还望齐公子海涵。”莫赠默然的看着齐棣,“三姐姐寻我事急,若你不信,随我去将军府一趟便是。”齐棣脚面不怎疼了,听了莫赠和伽章一席话,他甩开伽章的脏爪子,心疼的瞧着自己的月白校服。他追问道:“为何不走大门非要鬼鬼祟祟的?罢了我不想听,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爹前几日同我提起和离这件事,我们安稳过两年,两年后随你如何离。”莫赠提起马面裙便往林外走,伽章不知自己竟能遇到这种事情,懊恼的跟在莫赠身后。齐棣也不知怎地,站在原处也没驳莫赠说的话,她背对着齐棣,看不清他是喜是怒。只当他沉默是同意。伽章拱拱手告退,瞧见齐棣复杂的面容,也不知是看错了还是如何,齐棣又笨拙翻墙回了国子监。他脑袋发懵,方才齐棣如何出现在墙边来着?不过搅合了人家两口子,让两口子吵架和离怎么也算自己的过错。伽章仰天无奈,他一个侍卫能干什么?去解释?欲盖弥彰;去理论?不合身份。他夹在二人之间很难做呀……路上,伽章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他见那车中莫赠做的端正,面色微有愠怒,见莫赠生气的伽章小声儿道:“郡主,卑职知错。”莫赠从心底笑道:“错了什么?那混球……”莫赠意识到自己没沉得了气,便抿了抿嘴不再说话。伽章想说的话咽入肚中,辗转思索落得一句他觉得较为妥当的话:“郡主好肚量。”莫赠笑了笑,没再开口。寻得公孙大夫,莫赠连忙将人带去将军府。将军府大门东西两侧耳房,为硬山瓦顶建筑,面阔三间,进深一间,抬梁式结构。公孙大夫抬脚就往大门去,却被莫赠拉到角门,跟着伽章一同进了府。又被伽章带入小廊,穿过正殿、客房、东西营房,才见偏侧落院,那是子女、家眷住的地方。莫赠暗道将军府气派,他们有心躲着巡卫,莫赠奇怪于伽章为何如此偷偷摸摸,但将军府风气严谨,怕是惊了护卫闹出点儿矛盾便不太好。到了陈娇住的地方,陈芳正在门口等着他们。她们进了院,陈芳立刻将门关上,院中仅此她一人,连护卫、婢子都没有。陈芳赶忙将公孙大夫引了进屋,几人便在门口焦急等着。莫赠拉着陈芳不安定的手,“三姐姐为何又突然晕倒?”陈芳急道:“本以为三姐上次意外昏倒,这次却又无缘无故犯病。又寻了太医,太医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我便怀疑三姐上次真正晕倒的原因。她本与我同胞共生,心有灵犀相通之情,她难受我自然也难受在心中。于是,伽章为了三姐着想,便一五一十将所有实情都告知我了。伽章是三姐亲侍,又是同我们杀敌饮血的交情,我自然信他。而这位隐士大夫不爱让世人知道他,那陈芳不得不出此下策,委屈了你们走角门。”“无妨,是四姐姐想的周全。”莫赠道。还没到一刻钟,公孙大夫便若无其事的出了门。他对着几人担忧的脸摇了摇头,“心病,扎一针放放血好不了多长时间。”“心病?”陈芳喃喃道:“三姐豁达开朗,平日里气节刚劲,不记小仇不理小人,怎么落了个心病。”而且这心病看起来有了一段日子了,总不能是在军中落下的病根吧。莫赠几人踏进了屋子,便见到大漠绿洲的插屏。插屏遮掩着卧躺着的陈娇,莫赠急步向前,短短三日,床上之人竟瘦了一大圈!面色苍白无血,眼窝深陷,眼神涣散,与她才入城那健气仆仆的英壮戛然不同。莫赠僵着身子,将被子往陈娇胸口上方拉了拉,又替她掖好被角,道:“三姐姐不必担忧,公孙老头儿说您只是余毒没有清干净罢了,近几日就随莫赠多出去走走,散散心,聊聊天。”她瞧着平淡的没有呼吸的陈娇,突觉得她像极了一只无意识的傀儡。“三姐,三姐?你好些了吗?”陈芳凑向前挡住陈娇往上方的眼睛,她仍旧面色毫无波澜。莫赠轻拍了下陈芳的手,陈芳会意便站回莫赠身旁。“三姐姐你不想说话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