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忙道是,匆匆去了后院儿。“好好的马车,丢不了,怕是有人算计少奶奶。”缘江替莫赠拢了拢罩衣,道。莫赠轻笑,“那人不是来了吗?”说罢,一华贵马车停在莫赠面前,车帘被掀开,从中漏出一双低眸凤眼,粉唇小嘴对着莫赠哼了声儿便关上了帘子,那马车继续行走。缘江不敢声次,只小声儿嘟囔了声儿,“那人谁啊!嚣张跋扈!”莫赠莞尔:“齐棣八杆子打不着的表妹,朝中左宗正嫡女,魏凤双。”下药缘江不多参杂府中闲碎,但自从成为莫赠的婢女,她人看得出来她们关系不错,便对缘江或多或少添些照顾。而且大少爷还挺喜欢这个少奶奶的,便又对缘江态度好了一些。大抵是可悲的,一个郡主嫁入齐府,还要看齐棣心思。不过再怎么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天色渐深,马夫领着一马一车前来,喜上颜梢却又有些愁意。“少奶奶,小的去问了后院儿马夫们,他们说是魏小姐的贴身婢女叫人领来咱们的马车,说是喂马吃粮草。”“换车。”莫赠淡淡道。马夫有些奇怪,但是少奶奶这般吩咐,又不辞叨烦,领了文祥院备用马车。莫赠上车前问道:“缘江可会驾车?”“会是会,只是……少奶奶此番何意?”缘江不解问道。“一会儿便知。”莫赠答。原先齐府马车被车夫驾着走,缘江驾着莫赠所坐的车走。从文祥院到齐府约驾车半个时辰,大抵从汴都路转南进涧南路,直走便到齐府。路上还算通畅,傍晚走路散步的小孩儿老人比较多。一路行进主路汴都,沿途飞檐铺子不少,大红灯笼点起,茶楼酒肆好不热闹。突路上一马长啸,莫赠挑起车窗看身后齐府马车,那马许是不舒服,叫了一声儿急停在路上,马夫虽是老手,可是因为来不及反应,那车便因惯力后轮翘起,差点翻倒。下一刻,马倒吐白沫,蹬了蹬四条健壮的腿儿,僵在原处。缘江欲停,身后车中人冷静道:“继续走。”车又向前,身后已经被看热闹的人围的水泄不通。魏凤双这拙劣的法子用了一次两次,现在竟然变着法吓她。若是里面方才坐的是莫赠,人在车中没有防备,或许除了事儿都无法言说。曾经就是喂马吃点巴豆在大街上闹个肚子罢了,现如今直接把马药死,是不是做的有些太过分了?她捏着腰间禁步,背后微出冷汗。魏凤双对她一直有偏见,这偏见大多来自于她那个八杆子打不着的表兄身上。只要莫赠出席宴会上有齐棣,必有魏凤双,只要有魏凤双,莫赠必将变着法子出糗。后来在文祥院读书,莫赠经常被魏凤双暗地里欺负,本着不计较,后来魏凤双愈发放肆,甚至摘过她的面纱,好在只有魏凤双自己看到了莫赠真面目。莫赠出城采茶前几日,魏凤双又一次作妖,带了几个富家小姐围着莫赠入了文祥院后院儿,支开马夫门,带着拳头就要来真的。于是莫赠将后院马绳全解开,一时鸡飞狗跳好不热闹。趁乱莫赠把魏凤双打了一顿,跳墙翻进隔壁国子监后院儿,跑了。再后来,嫁人入齐府来上学第一天,便又遇到了魏凤双。她就知道今天魏凤双不可能安生。齐府到了莫赠下了马车,缘江欲接莫赠下来,却看到车中女人双手缴帕狠狠捏了下自己的鼻子,泪眼朦胧可怜巴巴的,向缘江使眼色。缘江一看懂了,边接莫赠边哭,这一哭不禁引来几个赤服侍卫,还将院儿中喂鱼的齐老爷子引了出来。缘江也是实务,二人不说话,缘江哭的最厉害。齐元近几日见过莫赠的婢子,本着稀罕这人白的出奇还特地问了一下出路。“哭甚!”齐元颇有气势,不愧当家之人。莫赠掩面,缘江停了哭啼,抹了一把眼泪道:“齐府去文祥院的马车找不到了,后来找到了,可不知道谁动了手脚将那好端端的马给药死了,那马直接倒在汴都大道不动了,幸亏少奶奶提前让缘江驾那文祥院的车回来家中,或许先前马车中坐着的少奶奶,受得惊吓更大呢!”她撒泼似的蹲坐地上,学着之前村口打骂的村妇一般大声哭道:“少奶奶吓毁了,一直不敢说话,贱婢赶车慢,那马车就在贱婢身后摔倒,好端端的马怎么突然暴毙呢!”好端端的马怎么突然暴毙呢?齐元紧皱眉头,派几人去汴都大道寻马。又转身看到鼻尖红彤彤的莫赠,看她受得惊吓太大,便放轻了语气道:“小赠莫哭,谁敢欺负你那就是欺负他齐棣,你想想齐慎之那小子能让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