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宋景梵极度惊讶,却又不得不压低声音,所以他发出的语调十分奇怪,“真的是你吗?”这孩子脑子不大好使吧?杨娘想到之前民间传言说宋璟的儿子傻了,如今一件,虽不至于痴傻,但心智应该也是有点问题的,她不由得开始担心三娘的未来了,“宋郎君若是不嫌弃,可以叫奴一声杨娘。”宋景梵还处于极度兴奋中,两眼发光,“听说你是北京来的?”杨娘倏地抬头,脑内顿时嗡嗡作响,“你你”“我也是北京来的!”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宋景梵此刻才体会到这句歌词的写实,“你什么时候穿来的?”杨娘顿时觉得宋景梵无比亲切,简直比卢意婵还亲切,“我穿来时,这具身体才十八岁。”作者有话要说:☆、扬鞭策马卷尘埃在洛阳的日子似乎过得极快,不知秋近,已觉夏远。卢意婵再也没有听到过铃佛儿的消息,问郑旋夏,她也只是笑着摆弄手里的刺绣,声称自己也不知道。卢意婵明白,她对催家处理铃佛儿的方式是满意的,她对催清让的态度也是满意的,只是关于铃佛儿这个女人,她不愿意再提起。曾经在长安名噪一时的铃佛儿,就这样消声觅迹,随时夏天逝去,人们似乎已经忘了这位绝色舞姬,聆音阁从来不缺新鲜的美女,总有一批又一批的才艺俱佳的年轻女子在长安夜夜笙歌,铃佛儿此刻是生是死似乎也不再有人关心了。卢意婵没想到的是,卢怀慎亲自来了洛阳。年迈的父亲走路已经踏不出声音,却依旧为了女儿的终身大事长途跋涉地来了洛阳。那天凉风习习,满朝文武几乎都聚集在了卢府,其实大家只是来为卢怀慎接风软脚的,只是平日里官员们这样在私人场合集聚的机会也不多,一时间卢府挤满了人,卢意婵好久没有像这样明显地感觉到,原来自己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啊。只是卢府里人气儿旺了也有坏处,卢意婵与宋景梵定亲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当天下午,刘饰玉便红着眼睛来了卢府。卢意婵还在想着要不要见她时她已经冲破重重阻碍站到了卢意婵面前,“三娘,你怎么能这样!”卢意婵眼角微抽,“我怎么了?”“你怎么横刀夺爱!”刘饰玉眼泪横飞,“你不过是仗着卢阁老与宋相公的关系才能与宋郎定亲!”“那个刘娘子。”卢意婵撩了一下鬓发,“其实是他自己来提亲的。”“什么”刘饰玉双手扣紧了身边的桌角,直至骨节发白,“我”她低着头久久不愿说话,不一会儿,一颗豆大的泪珠滴落下来。“宜笑。”卢意婵轻叹,“你送刘娘子出去吧。”出乎卢意婵意料的是,刘饰玉竟温顺的随宜笑走了出去。“三娘,她是怎么回事儿?”杨娘见刘饰玉前后奇怪的反差,不由得问道。“这个刘娘子,她的事儿说个几天都说不完。”卢意婵啃了一口苹果,声音不清不楚,“每次小姐妹们聚在一起,谁不说说她的事儿,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你要是赶兴趣,让宜笑给你讲去。”“好咧!”转眼宜笑和杨娘便挤到内间叽叽喳喳地聊了起来,卢意婵看着自己手里的《通婚书》,字迹工整洒脱,是宋景梵苦练了很久才写出来的,一段承诺跃然纸上:某白:第一男,年已成立,未有婚媵,承贤第三女,令淑有闻,四德兼备,愿结高媛。谨因媒人陈氏某泽,敢以礼请。若脱不谴,伫听嘉命。宋白。这本应是宋相公来写,最终却是宋景梵亲自执笔,在婚书的最下面不显眼处,还有一行小字:喜今日珠联璧合,卜他年白头偕老。卢意婵眼眶发红,轻轻将婚书放置起来,生怕弄折一丝一毫。卢怀慎在门外站了良久,此时才缓缓走进来,伸手轻轻抚摸卢意婵的发丝,“三娘,我可算给你找了个好归宿。”卢意婵点头,握住了他的手,却没有说话。卢怀慎扫视周围一圈,走到书桌前,俯身提笔,庄重地写下一段话:某白:第三女,年尚初笄,未闲礼则,承贤第一男未有伉俪,顾存姻好,愿托高媛。谨因媒人陈氏,敢不敬从。某白。日子似乎不再有什么波澜了,卢意婵与郑旋夏婚期已定,两人都开始忙着自己的嫁妆了,也不再常常外出,催清让一心准备科举考试,宋景梵作为亲卫也开始忙起来。就在卢意婵以为时光就会这样平淡地流过时,家里却出了一件大事,邱娘卧病不起了。邱娘也不算是病来如山倒,她向来心思多,又不愿与人诉说,从来都是自己独自琢磨。而这一次病倒,也是有了一段时间的前兆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