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几年的事?”
霍珩面露惭色:“属下无能,娘娘七岁以前的事情,未能查明。像是……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
“她是人,怎么可能一点痕迹没有?”
霍珩顿了顿,答道:“属下只查得娘娘是在七岁时被从庄子里被接回侯府的,但当时的庄子里应当接触过娘娘的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萧言舟敲了敲桌面:“都死了?”
“是……属下也想过从娘娘的生母处入手,但娘娘生母在娘娘七岁时就病逝了,是以……也查不到什么。”
萧言舟阖眼,一手拨弄着玉戒。良久,他才道:“出去吧。”
霍珩刚行过礼,又被萧言舟叫住。
“去查她的宫室。”
他的声音冰冷如寒霜,霍珩大气也不敢出,只唯唯应是,赶紧退了下去。
萧言舟又将那卷宗看了一遍,面上渐起寒霜。
生辰是假的,身份也是假的吗?
他并不怀疑霍珩的能力,霍珩说查不到,那便是真的没有。
萧言舟并不认为区区一个侯府能有如此的本事,所有可能知情的人如此巧合地全死了,定是侯府在掩盖什么。
他们没有必要抹去一个孩子生活在侯府的痕迹,除非……是当时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谢蘅芜……真的是谢蘅芜吗?
怀疑并非突然产生,从谢蘅芜亲口说再无人知晓那处印记时,萧言舟心里便凉下了几分。
怎会没有,她的父母……莫非会不知道吗?
谢蘅芜并不知道自己一心想打消萧言舟疑虑的一句话,会成为催动他调查自己的源头。
萧言舟盯着卷宗上的名字,薄唇勾起,面上寒霜渐褪,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扭曲的笑意。
他怎会如此大意,竟没有一开始就让霍珩去查。
一旦细想下去,他与她之间的所有事情,都像是被刻意设计过一般。
连带那日初遇,都变得别有用心起来。
她在他面前的种种……究竟有几分是真的?
她与南梁处心积虑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萧言舟越想越觉得可笑,玉白面容上笑意愈发冰冷阴鸷,漆眸一派深黑,活像从地府中爬出来的恶鬼。
阿蘅啊阿蘅,可真是让孤惊喜。
他的手掌紧了又松,堪堪愈合的伤口再度崩裂,流出的血逐渐将纱布染红。
若放在从前,萧言舟一定会即刻下令处死谢蘅芜。
这样一个疑点重重的女人,留在身边,终究是个祸患。
可他却狠不下心来。
眼前浮现出她紧紧抱着自己,颤声哀求的模样。
“不要送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