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看,元夕还在冷冷地戳着元高,父女俩没什么和解的迹象。
“阿姨,你们订餐的包间在哪里呢?”
韩梅说了个名字。
易庭北马上打电话让李洋查,那包间和自己的包间距离怎么样。回话说是在不同层,他让他联系酒店的前台,帮忙将两个包间换到一起。
韩梅懂他的意思,有点感激道,“这样就不错了,吃到一半的时候,你们过来敬个酒老人家心里也高兴的。”
他们这边达成了和解,那边却是不欢而散,元高被气得跑掉了。
元夕拎着自己的包包出来,对易庭北道,“你跟我妈谈得怎么样了?”
“把俩包间放在一起了,到时候看你心情吧。要还行就过去敬酒,要不高兴就不过去了——”
“行,算是给你一个面子。”
元夕口头上还是比较硬的,但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以元丛望和元高那么心气高的人而言,能亲自跑这边来,其实已经算是屈膝了。她要真把人弄得太凶,元高是无所谓的,但元丛望心里肯定难过。她想了想,将自己的行李丢易庭北房间去后,打了电话联系元丛望。
她的意思,把老人家给弄过去一起吃就行了。父母嘛,冷锅冷灶,好好反省。
易庭北见她那样计较,没说什么,幸而李洋悄悄来说,换到的俩包间其实算是一个大包间,中间的隔断是可以移动的。如果到时候气氛还不错,中间拉开,皆大欢喜。
元丛望精神很好,元夕去接他的时候,他面上没什么,但看得出来是比较高兴的。他点点头,道,“我就跟你们一起吃呀,让你爹自己去后悔——”
元高被气死了,嚷嚷着马上要走,但被元丛望瞪了一眼,不敢开腔了。
到了饭点儿的时候,一边的包间坐了七八人,热闹欢腾得很;另一边则只有俩人对着满桌的菜,听着隔壁的声音,完全吃不下了。
“活该!”韩梅自顾自开了一瓶红酒。
元高这回是真有点伤心了,“爸爸好奸诈,明明是他教我那么做的,结果自己跑小夕面前去卖好。现在搞得我里外不是人,他反而成了德高望重的长辈。”
“姜还是老的辣呀。”她道,“别想了,快吃吧。”
吃?怎么吃?山珍海味摆在面前,也没食欲了。他提起筷子,听见隔壁元夕亲浅的笑声就来火,好几次想站过去偷听,或者隔着隔断的缝隙偷看,但还是想保持最后的尊严。
凄风惨雨地吃到一半,隔壁的气氛更热烈了,他好像听见元丛望开始讲自己年轻时候怎么从一个学徒工到一个大师傅,最后手把手教出来那么多的徒弟,创建基业。他知道,老爷子这是真高兴了,毕竟要他一个自持的人夸奖自己,那兴奋度不一般。
韩梅见他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扯了一张湿巾纸递给他。他不解,她指指眼角,道,“擦擦吧。”
元高拿了纸巾,在眼角按了按,还没收好,门被拉开了。
他一惊,忙将纸巾塞桌布下面,仿佛在藏什么罪证一样,可惜动作太大了,居然将红酒杯子给拉翻了。一片血红色的液体,滴滴洒洒,仿佛血液一般。
元夕挑了挑眉,道,“看来老家伙是不欢迎我们来呀,居然摔杯子,咱们还是走吧。”
欲哭无泪。
当然,元夕是想走的,但没走成。
易庭北强行拉着她,道,“叔叔是不小心。”
元高第一次对小伙子有了好感,韩梅立刻道,“来都来了,走什么呢?你爸一向笨手笨脚的,你忘记啦?快来坐下吧,菜都热乎着呢。全是你爱吃的——”
“庭北点的也是我爱吃的。”元夕坐下来,没拿筷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