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好衣服回身看过去的时候,她已经陷入了沉沉的梦中。
他同红袖碧果吩咐了几句,又匆匆出了门。
府门外还候着一队带着斗篷斗笠的男人。
铁林还端坐在马上,见侯爷来了才立刻下马。
雨,未停。
有愈下愈大之势。
这队迎雨而来的精兵,又冒雨而去。
很快就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不见踪迹。
此夜,浓黑未散。
这一队黑衣融入夜色,很快就分辩不出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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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缠。绵的春雨,直到日出三分才算止住。
日头出来,鸟儿轻歌,柳枝又伸展了不少的腰身。
等到她的马车辘辘,路过闹市的时候,忽又春风吹帘动。
她睇出去的一眼,瞧见了个熟人。
乱糟糟的街道上,来往之人皆是匆匆忙忙,路边才摆出几个摊子来也并没有人光顾,摊主都懒懒的支在那儿,打着盹儿。
那檐下流出的雨水和着地上的干土,混成了污泥,被人一踩,泥泞的不成样子。
有一个人正躺在污泥里不知脏乱的打滚儿,被另一个人揪着耳朵,含糊不清的“哎呦哎呦”着,向着胡同深处去了。
那躺在污泥里的,是疯了的何云盏。
而揪着他耳朵的人,是膳房那个十二岁的海棠。
“停车!”
霍刀一个寸劲儿立刻勒停了马车。
“姑娘,怎么了?”
她撩开轿帘儿,一个轻身。下车,踩进了污泥里。
胡同外的街道人头攒动,再往里走,巷子又深又幽,最深处是好些破落的门户,并没有什么人。
一个断壁残垣的塌房里,她听见了何云盏痛苦的低泣声。
霍刀高大的身子挡在她的身前,对着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她点点头,他才悄步上前去探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