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登想着在山洞中阿瑟显得奇怪突兀的话语,问着:“还有更详细的事情吗?你好好想想。”
医生也是郁闷地摇摇头,说着:“他当时不配合后续治疗,能下床就走了,又没有家属跟住宅地址登机,我们没办法做回访。”
事情好像比想象中的负责,他让医生先进去继续参加会诊,自己则走到阿瑟病房前,叹口气。
阿瑟仍旧昏迷,伊登干脆在阿瑟身边的病房里住下,终日更加沉默寡言,阿斯兰将军实在看不下去,深夜来访,他站在阿瑟病房前看了一会,回身对伊登说着:“所以,都是你自食恶果对吗?”
伊登沉默,阿斯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着:“如果不是你的,你再怎么强势也留不住。”
阿斯兰本来没有期待得到伊登的回应,只是陪他一起沉默地站着,没想到片刻后伊登突然开口,说着:“只要他好起来。”
只要他好起来。
重症监护室的警报突然响起,值班的医生快速飞奔到阿瑟的床前,生命检测仪上的红灯急速闪烁着,医生给阿瑟做着心肺复苏,喊道:“快拿设备,心跳骤停,快!”
伊登怔怔地站在门口,胸口剧烈起伏,这种即将就要失去的感觉太恐惧,他从未体会过如此仓皇无措的绝望。阿斯兰皱眉扶住伊登手肘,无意间碰触到了伊登的手指,冷得跟冰块一样。阿斯兰宽慰道:“有最好的医生和医疗设备,会没事的。”
伊登紧紧攥拳,手掌中已经渗出了血,是他的错,他谋杀了阿瑟,他明明想好好真爱他的,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伊登绝望地想,他可以让步,可以放弃,只要阿瑟好起来。
☆、
一个月后,阿瑟家中。
“嘿,阿瑟,你知道你生病的这段时间我亏损了多少钱吗?外面流传你的《米分红预言家》被出版总署封号了,还说你被绑架撕票了,说什么的都有。”路易重新顶着米分嘟嘟的蓬蓬爆炸头,一边坐在床尾削苹果,一边嘟囔着。
阿瑟靠着床头软软的靠垫,说着:“我怎么会知道自己能晕那么长时间,放心,过段时间我帮你赚回来。”
“按摩师什么时候过来?等你再恢复恢复着吧,看看瘦成什么样子了,肌肉都萎缩了,这个按摩师怎么样?不满意我再帮你换个,你躺在床上时间太长了,真是吓死我了,看看,我都因为担心你长出一条皱纹。”路易递给阿瑟一块削好的苹果,自己把剩下的一半咔嚓咔嚓清脆脆吃掉,说着:“最近好无聊,凯文工作太忙,没空陪我,你又住院,我也没心情工作,还好你没事,不过……”路易欲言又止,说着:“你跟奥斯顿将军,真的玩完了对吗?听说,你是因为他才受的伤。”
阿瑟嚼着苹果,甜滋滋的,细嚼慢咽吃下去才说道:“不,我要跟他讨要一笔巨额赔偿费,然后再玩完,不然就太吃亏了。”
“也是,不过你准备要多少?算是分手费吗?”
“一百亿米勒币,一千亿也行。”
路易笑得差点呛到,说着:“够狠!再要几套房子!豪宅那种,顺便过户给我一套。”
阿瑟也笑了,说着:“算了吧,只要他不再骚扰我,我愿意倒着给他一百亿。”
路易鄙视地白他一眼,说着:“好吧,你厉害。不过我听凯文八卦,那位大人现在更是不苟言笑了,跟个钢铁人似的,整天阴沉沉的,下属都战战兢兢生怕撞枪口上。阿瑟,你跟我讲实话,你们到底……”
阿瑟道:“甭问了,反正我把他甩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看,他不是也没有再出现吗。”
路易干笑着耸耸肩,端着盘子出去了。阿瑟见他出去,挂在脸上的笑容也立马垮了。他已经醒过来三天了,醒来的时候,发现是在自己熟悉的卧室中,床边只站着一脸惊喜的路易。
不是在医院,没有看到伊登。
阿瑟觉得自己度过了一个冗长的梦,黑暗,漫长,脑子里像是还钝钝的。
阿瑟环视着四周,是他熟悉的房子没错,但是为什么感觉不到真实感,阿瑟甚至怀疑自己活在一个梦中,活在他前世的梦中,那一枪或许没有夺走他的生命,只是让他陷入昏迷和梦境。他在这个梦中做了连环套叠的梦,他身边的一切人,一切景象,或许不过是自己梦中虚构搭建出的虚像。
因为他被军校教育的岁月中对传奇的伊登·奥斯顿产生了根深蒂固的崇拜和信仰,所以才产生了跟他纠缠的梦吗?
或许并没有真正参与什么历史,一切都是他自己杜撰的梦境。
阿瑟觉得自己还有昏迷的后遗症,他头脑有点昏沉,四肢也虚软无力,他突然想找点东西证明自己还是活着的,这一切不是在混沌的梦中,阿瑟有点烦躁,他从床上起身,勉强支撑着站起来。
我是活着的吗?要去哪里?查理呢?罗恩呢?
不,他们都不在,只要我自己。
阿瑟犹如困兽一样,烦躁茫然地四下打量,他撑着身体挪步来到窗口,看到外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他已经在这里住了几年?三年吗?如果没有从昏迷中醒来,再经历一次死亡,那么是不是就此甘心?他还活着的对吗?却可能也活不了多久了,这具非原配的身体,估计也承受不住太长久的岁月。
琼斯帝国的皇子?还真是尴尬的身份,阿瑟觉得自己再次活成了一个笑话,他竟然活在了一个绝对不可能取信于人的身体里,以后该怎么办,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