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挺委屈,瞪着润泽的眼睛,说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伊登·奥斯顿,你无凭无据的指责让我感到非常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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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登继续质问道:“那么你为什么一来到雷诺就同安德烈接触,你知道经过他的手向琼斯帝国贩卖过多少武器吗?那些武器将用来屠杀联邦的将士。阿瑟,我确信你掌握着联邦军方都没有掌握的先进机甲软件技术,甚至还知晓很多高级机密。我之前一直不追究,不意味就是对你彻底放心。你以为我离开首府是来度假的吗?”
“安德烈?是他?我怎么知道他是什么人!”阿瑟疑惑说着。
伊登看着他,不留情面继续道:“阿瑟,有的时候我真是觉得完全看不清你的真面目,觉得你纯真得可爱,又觉得这种张狂的无知无畏实在是可怕,我现在不想听到你的反问,我想听到你否定的回答,你是否同安德烈有过接触。”
“我真不知道!”阿瑟有点恼怒,心里乱糟糟的,他倒是想起来吃饭的时候听到别人的闲聊,确实有个军火大佬在雷诺,难道就是安德烈?那个神经病刀疤男?
阿瑟的犹豫和迟疑落在伊登眼中,伊登心里也有些不快,他拉住阿瑟的手臂,说道:“跟我回国,不管出于什么立场,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阿瑟挣扎,喝道:“凭什么?回国?被你关进审讯所?还是被你绑在床上?像你这么恶劣的家伙,搞不好会再给我打一针chun药,我凭什么听你的?我犯法了吗?你有证据吗?”
伊登皱眉,说着:“如果可以,我倒真想给你再打一针,你那个时候比现在乖巧可爱多了,热情得难以想象,阿瑟,我不介意跟你重温一次。”
阿瑟一怔,扬起手朝着伊登侧脸甩过去一巴掌,伊登没有躲,阿瑟的耳光非常响亮地结实打到了伊登脸色,“啪”地一声脆响。
真正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时候,不想打别的地方,就想打脸,糊他一个狠狠地耳光,发泄心中最恶毒,最压抑的痛恨,好解心头极度的愤怒。阿瑟胸口起伏,打人的手掌都火辣辣地疼,他浑身气得发抖,往后退了几步,靠在了墙上,呼吸急促地喘了几口气。
伊登没有躲开,阿瑟知道凭着伊登的实力,本来是可以轻易躲开的,但是他没有,堂堂一个将军,未来的国王陛下,挨了他的一个巴掌。阿瑟看着伊登已经泛红的侧脸,咽了口唾沫,不敢正视伊登的目光,他挺后怕,不知道伊登会不会发起疯来报复他。
阿瑟甚至想,在这个私密的空间里,如果伊登真是发狂要来强的,要非礼强占他,那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眼看着伊登朝他走了过来,眼神不善,气场阴沉,阿瑟不安地继续后退,说着:“你无礼在先,说得过太过分了,没错,我是跟安德烈接触过,他说自己是酒店的老板,骚扰过我几次,但是我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伊登看着阿瑟可怜巴巴的瑟缩模样,柔和了声音,说道:“阿瑟,我只是想问问你,没有别的恶意,抱歉,刚才说得过分了。出气了吗?还生气的话就再打几下,打到出气为止。”
阿瑟垂下目光,没有讲话,他突然感到挫败,极深的挫败。
上辈子活着的时候,兢兢业业勤勤恳恳,那个叫瑟兰迪的阳光青年目标明确一路奋进,本以为可以为自己的理想,为他热爱的国家贡献一生,结果呢?因为太出色,挡了别人的路,成了权利争斗中碍眼的石子,一个冷枪,一个荒谬的理由,就断送了他的全部努力和信仰。
重新活了一辈子,阿瑟刻意过着优哉游哉的生活,离着那个圈子不远不近,想做一个无关紧要的历史旁观者,结果还是管不住自己操心的命,几次强行出头,惹上了麻烦,他自己明白自己,绝无二心,日月可鉴,结果呢?自己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狗屁小人物,是只配被玩弄被亵渎的二缺,谁在乎他到底忠诚不忠诚呢?任何蛛丝马迹和风吹草动,都可以给他扣上一顶叛国的帽子。
阿瑟觉得气馁和失望,活了两辈子,他仍旧是最可笑的失败者。
阿瑟垂着脑袋盯着地面,气愤也好,愤怒也好,突然一下子跟着心气儿散了,他低声说着:“你随便吧,为了保险,我建议你一枪直接崩了我,再去崩了安德烈,就都了结了。”
伊登走近阿瑟,抬起阿瑟的脸,愕然发现阿瑟眼睛中汪着莹莹亮的眼泪,随着他抬头的动作,泪滴漾了出来,顺着脸颊滑下,落在了伊登指尖,轻盈温凉,却足以击穿伊登的心底。
伊登不安地擦拭了阿瑟眼泪,尽可能用最柔和的声音说着:“阿瑟,我跟你道歉,不要哭。”
阿瑟摇了摇头,叹口气,说道:“你的怀疑没有错,你有你的立场,所以现在,奥斯顿将军,就算您一枪把我杀掉,我毫无怨言,甚至要感谢您给了我解脱。”
“解脱?阿瑟,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万年磐石般坚硬的伊登·奥斯顿心慌问着。
阿瑟拿掉伊登的手,说着:“我无法赢得信任。”
“阿瑟,不要那么悲观,如果我不信任你,为什么一定要亲自过来呢?我想见到你,怕你卷入危机,如果我真的怀疑你,一开始就不会……不会……爱上你。阿瑟,那么你呢,你为什么一定要那么排斥我,憎恶我,你对我,又是否存在一丁点信任呢?”
阿瑟躲避着伊登的专注凝视,低头后退到墙角,正要准备说点什么,按摩室的大门突然被外力砰地一声打开,刀疤男安德烈带着一阵风冲了进来,大喊道:“阿瑟·米尔先生,您没事吧,他们说一个陌生人闯进您的按摩室很长时间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