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北京过得怎么样?”宋乔阳问姜宁。“嗯……”姜宁支吾了起来,“我在北京就……上班下班上班下班。”宋乔阳笑了,“你这可不公平。”“真的!”姜宁狡辩道,“我就闲暇时偶尔去看个展、健个身什么的。对了,我这几年还练了拳击,以后有什么事,姐罩着着你。”姜宁还自信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宋乔阳看着有一刻恍惚,眼前自信拍着胸脯的姜宁似乎与儿时的姜宁无限重合。小时候,姜宁总是喜欢探险,带着宋乔阳爬过一个又一个墙角,去到一个又一个宋乔阳从未去过的地方。他们有时会去抓虫子,有时又会摘树上乱七八糟的果子。那会儿姜宁经常胆大地带着宋乔阳溜出大院,去河边,去小树林,去山坡。那时候宋乔阳总会胆战心惊地想要劝阻姜宁,这时候姜宁总会自信地拍拍胸脯说道:“放心吧,我带着你。”看着眼前略带些醉意地姜宁,宋乔阳觉得,那个自由自在,可爱张扬的姜宁似乎又回来了。“然后我做错了一件事,”姜宁这时抬头朝宋乔阳笑嘻嘻,“我就逃回来了。”“后来有人给我指点迷津,我就决定回来了。”姜宁突然有些落寞,但她仍然笑着,“宋乔阳,以后记得多找我玩。”宋乔阳顿了顿,她没有问姜宁做错了什么事。他做着这几年他最习以为常的事——等待,等待姜宁自己对他说出口,等待着姜宁打开心扉。于是宋乔阳只是抿着嘴,眼睛映着柔和的月光看向姜宁,笑着点了点头,“我以后天天去找你玩。”夜彻底深了,周围静悄悄的,偶有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伴着两人的絮叨声。宋乔阳认真地讲着过去的一些事,当姜宁提出一些疑问时,他也一字一句地回答着。姜宁讲着自己的故事的时候,宋乔阳也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发出一些笑声给予回应。山底下居民楼和商铺只剩下一点点星光了,大家都进入了梦乡,明亮的月挂在高空,仔细看能看到月球大大小小的陨坑。醉意似乎已散,但姜宁是熬不住了,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此时姜宁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来电显示的是姜国斌,姜宁的爸爸。姜宁接下电话,姜国斌在问姜宁在哪,什么时候回家。姜宁咿咿呀呀地回应着。最后姜宁回着“快回了快回了”便挂了电话。“我们回家吧?”宋乔阳偏头看向姜宁。“走走走。”打哈欠打出了眼泪,姜宁擦了擦眼角。下山时两人走的是柏油路大路。此时路上已经没有人了,整条山路空荡荡的。路旁的桂花树枝桠垂得低低的,打不到走在里侧的姜宁,却总妨碍着站在外侧个子高高的宋乔阳。宋乔阳时不时地就用手抬起树枝,侧头经过。姜宁看着好笑,她停下脚步,思虑片刻,对往前走的宋乔阳喊道,“宋乔阳!我们……我们还是好朋友吧?”宋乔阳停了下来,他沉默了一会儿。姜宁看过去,宋乔阳孑然而立,他站在路灯的光圈之外,光无法触及,黑暗却笼罩着他。“当然,我们什么时候不是好朋友了?”树枝正好打在宋乔阳的脑顶,他向外走了一步,路灯的暖色光撒了下来,照在宋乔阳身上。“姜宁,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宋乔阳说。姜宁听到宋乔阳的回答沉默地看向宋乔阳了一会儿,随后便借着坡度向低处的宋乔阳冲去,再借力跳起搂住宋乔阳的脖颈。不知是被吓的还是怎样,宋乔阳立马弯下了腰以便顺着姜宁的高度。姜宁搂住脖颈把宋乔阳往马路中央带去,随后便松开了手,和宋乔阳在马路中央走着,“那就好,我可不想和你闹别扭。”“好。”宋乔阳温和地笑着应答。深夜静悄悄的,姜宁背着手像个老大爷似的走在无人的马路中央,宋乔阳在她身旁并肩走着。路灯的光亮洒下来,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失业在家的姜宁就是一个无业游民,整天除了吃就是睡。这日,她约了于然苒出门逛街。“你当真就天天躺在家?”于然苒把吸管的包装袋撕开,插进杨枝甘露里,“你爸妈居然不骂你?”“骂。”姜宁吸了一大口手里的抹茶奶茶,“都快30的人了还学不会乖乖挨骂吗?我就逆来顺受,难不成还把他们亲生女儿赶出家门?”于然苒佩服地看了姜宁一眼,“到底是北漂回来的,抗压能力和不要脸能力非同一般。”“不。”姜宁伸出食指摇了摇,“是年龄。以前觉得天大的事现在都会觉得是屁事,是年龄赋予了我‘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