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欢挥挥手让她们将点心放于石亭中,俩女子目不斜视,恍无此事,便从小院里离去。“你这是恨我?还是恨文轩侯爷?”卫欢不解地转身,望向那个少年,那瞅着那两盘糕卷的神情简直跟要命一般。“按理说侯爷的仇人不是满天下,那应该也是满了半个西京。然,本居士,瞧着你,却更像是恨本居士多一点?”总不至于跟两盘糕卷过不去。小姑娘声音就算肃然发问,也是脆生生的童音,在澄澈精巧小脸的加持下,简直毫无威慑之力,在少年听来更有种在摆显卖弄的意味。凭什么,她一来就轻而易举得到了他的另眼相待。就凭这一副软绵好欺的样子?还是凭着她附上了当朝七皇子的干系?瞧着不驯少年的眼中又折射出嫉忿,卫欢也懒得好声好气。道歉都不会,这种小孩是应该被训教训教。却听着方才挽扶她起来的那暗卫,在她耳旁沉声说道,“居士,右侧厢房里还有一人。”一起的?“折了他双手。直接把他从院墙丢出去,不准让他再回来住在这个院落里。顺便把那个屋里的东西清掉。”小脸一板,这也太欺负人了。暗卫一个点头,便准备动手,架着他往院墙旁侧走去。右侧厢房里的人却忍不住了,慌忙喊道,“且慢。安欢居士,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厢房内的人可算舍得出来了,黄绣纹的褐色长袍,棕束带。老母鸡!向获望着方才摔倒了的小姑娘,也是一阵心虚。实是他也没料到,乍听到侯爷和这小姑娘一同用膳,小公子的表情都变了。更没料到,这还直接就将人家小姑娘扑撞在地。想到皇家那些人的手段,这要是七皇子那位在,就算是向了这么多年佛,估摸也不是把手折了这么好说话。“安欢居士,这位小友,是在下好不容易请来的善财童子。这,佛事将近,小姑娘不若让他道歉,在下也跟小姑娘赔个不是。此事就此揭过可好?”“向获,你敢让我道歉?”少年还对着向获咆哮了起来。“这小公子,这要是误了侯爷的佛事。别说是在下,您也没落得好。”向获苦口婆心,真真恨不得能替少年跟卫欢陪个不是。这年头少年人怎么就这么不懂事。然而接下来小姑娘的话,更是字字戮心。“既是向大人请来的善财童子,那看在向大人马车的糕点面子上,双手就暂且不折了。”“把他从院墙丢出去。”毫不迟疑,向获赶忙上前对着卫欢哈腰赔不是,小姑娘俩花苞发一甩,“许他仗力欺人,就不许我仗势还回去了不是?”少年怒极还笑了出来,“你可千万别落我手上,到时候我可就没这么轻易放过你。”小姑娘却也对他笑了笑。少年一个怔愣之际,只听得这个小姑娘拉长了语调,乖乖巧巧道,“向大人,你可也听到了。这位公子可是叫我将他的手折了。”老母鸡阵阵犯晕,只觉最近心梗的次数愈发频繁了,一个捂脸,“丢出去,把他丢出去。居士菩萨心肠,慈悲为怀,就直接将他丢出去罢。”“那就如向大人所愿,直接将他丢出去。”卫欢学着少年的恶狠狠,朝着他做了个嚣张的鬼脸。少年简直气炸了,“来人,快来人。将她从侯府轰出去。放开,你们知道老子是谁吗”“告诉你你这个死丫头,过两天你小命都难保,还敢得罪老子”还是香馥馥的糕卷让人心情舒畅,卫欢小爪伸向石桌上的糕卷。小口一张,小头一点,嗯,不错,甚好。拣出一块软香卷,再拣出一块七花糕,拿出自个身上的一条素手帕包起来。“来,你们帮我把这个,送给刚才那个被丢出去的仙童。回来告诉我他看到之后有多生气。”这样,糕卷的美味就多个人知道了,喜滋滋。待到应云带着刑部小千金的回信而归,就见小姑娘和几个暗卫在吃糕卷。望着他还笑得一脸甜,“应哥哥,快来吃。懂得分享,食物才更香。”应云:所以我不在的时候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应云先将手中的回信递给了卫欢。他找着那刑部小千金的时候,讶然发现那小千金,竟是在抄着佛经。一手好看的蝇头小簪,写得都是“祈她之祥光普照,佑她之智慧无量。舒畅为地,福慧为基;方便为门,菩提为梯;身心自在”待他悄声将卫欢给他的暗号于梁上道出,那小千金,一听竟还倏地睁大了眼睛,满是愕然地哭了起来。嘴里还叨叨着,“娘亲没骗我,佛祖果然有灵。”应云只得从梁上跳下,将卫欢所托之事一字一句道出。小千金也不知道开心还是难过,边笑边哭地便说要写回信给卫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