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姜曦辞向后缩了一下躲开皇上的手。昭武帝见她这个动作,自嘲一笑:“你同你母妃长得真像,看到你,朕好似回到了十几年前第一次在锦王府遇到宓儿的时候……那时候,佳人可令百花失色……”姜曦辞咬住下唇,再三犹豫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皇上,您可是记错了,臣女是上安郡主,锦王爷之女。”“不不,你是朕的女儿。”昭武帝突然情绪激动起来,额头青筋暴起,趴在床边拼命咳嗽。姜曦辞手忙脚乱为皇上递帕子和喂茶水,再不敢乱反驳。“阿辞,父皇知道对不起你和宓儿,宓儿身为北漠公主,抛弃一切甘愿进宫做小小的晴贵嫔,朕没能保护好她,让她被皇后那个恶妇毒害,”昭武帝突然精神许多,说话也较之前顺畅,“更连累锦王妃被毒死,朕愧对你和阿历啊。”姜曦辞本是当成皇上的呓语来听,可越听到后面,她脑中越混乱不堪,嗡嗡直响,她……她是皇上的女儿?不可能,怎么可能!“阿历将你照顾的很好,朕知道这时候把真相告诉你很自私,但朕只想在死前听你唤一声父皇。”昭武帝眼中盛满期待,直勾勾盯着姜曦辞。“皇上,您龙体尊贵,不会有事的。”姜曦辞退后两步跪伏在地,久久不起,她不能接受皇上的说法,她明明是上安郡主,不是什么晴贵嫔的女儿,一定是弄错了,她现在只想回王府,不再卷入皇宫内的事。昭武帝失望笑了笑:“朕可以允许你一时无法接受,但朕不允许你怀疑朕所说的真相,晴宓明知生下你必死无疑,可她还是要保住你,她很爱你,朕也很爱你,可为了你的安全,朕只能忍痛把你交给阿历抚养长大,让你成为上安郡主。”昭武帝看她木木跪着不置一词,继续道:“你身上可带了映光珠,那是宓儿留给你的遗物,朕这就告诉你其中的秘密。”什么映光珠,她听都没听过……等等,难道是那两串水晶珠吗?姜曦辞从脖子上取下水晶珠,两指捻着转了转,怎么看也是个普通的饰品,有什么秘密?“你把它拿给朕,”姜曦辞犹疑伸手,昭武帝握紧映光珠,压低声音,“此物名映光珠,是北漠流传下来的国宝,其中埋藏着无数财富,足可令一国富强,北漠地小人少,兵力不足,他们知宝藏一旦现世,自己无力守护必生祸端,故而一直保守着秘密。未料还是被郸骥国所知,郸骥国正是为了得到宝藏突袭北漠,致北漠灭国。”“宓儿携映光珠逃出北漠来到昭华,因而与朕相识入宫为妃,她虽同朕相爱,却一直没有将映光珠赠予朕,她是怕朕被宝藏迷惑心智,和她相比,这珠子又算得了什么呢?”昭武帝思念故人,顿觉痛心疾首。“朕现在时日无多,将一切告知你,既是身为父亲的私心,也是想让你明白自己的责任,而不是糊里糊涂过一辈子。”呵,她可不就是糊里糊涂过了一辈子吗?姜曦辞心底冷笑。前世到死都不知道,原来连她郡主的身份亦是假的,难怪钟离毓不喜欢她也要娶她,恐怕郸骥国早就追查到晴宓公主和映光珠下落,只等着她自投罗网了吧。“朕已将圣旨拟好,就在左边暗柜中,你扭动青花瓷瓶将圣旨取过来。”昭武帝指了指左侧。姜曦辞手心已是一片濡湿,她拿着明黄色圣旨,再次趴到龙床前。昭武帝紧紧握住她的手:“把圣旨收好,想办法出宫交给你父王,千万、千万别让……”“千万别让本宫拿到,是不是。”房门被一脚踹开,姜曦辞听见声音赶紧把圣旨拢进袖中,姜慕枫负手缓缓走到龙床前,一把提起姜曦辞。姜慕枫左手牢牢抓住姜曦辞,右手剑尖直指床上昭武帝。姜曦辞花容失色:“你疯了吗?这是你父皇,皇位已经是你的了,难道你还要弑父吗?”姜慕枫听她所言嘴角勾起,嘲讽一笑:“皇位是我的?他永远也不会把皇位传给我。”“你……”姜曦辞一愣,看向昭武帝,昭武帝的神情已经印证了姜慕枫的话,皇上真的没有将皇位传给姜慕枫?为何?“让你见她最后一面,我也算仁至义尽,那你欠我爹娘的命,是不是也该还了?”姜慕枫剑尖抵着昭武帝心口,冷漠问。”朕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没有一刀杀了你,而是念在你母妃的面子上把你接进宫当皇子养。”昭武帝冷哼。“念在我母妃面子上?我看你是念在她母妃面子上吧。”姜慕枫看了眼姜曦辞,“就因为我娘和死去的晴贵嫔长得极像,你就杀了我爹,强抢我娘进宫,害得娘亲抑郁而亡,我宁愿一家人整整齐齐在乡间种田,也不想独自一人在深宫中做什么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