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一只穿着短裤的小虫崽儿仰头看向他,一看有成虫,立刻指着一堆垮塌的废弃物喊:“哥哥!我的哥哥在里面!求求你救救他!”虫崽儿的两只小爪子糊满了天蓝色的血液,几片黄豆粒大的小指甲歪歪扭扭的耷拉在指尖上,再看看压在那片废弃物上的水泥板,上面印这无数个触目惊心的血色爪印。刚才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阑夜秋把小虫崽儿抱到离水泥板较远的地方,自己走回来一只手抬起了水泥板,制造出五公分左右的空隙,将精神丝释放进去,进行搜寻。很快就探测到东南方向有一只成年雌虫的气息。虽然很微弱,但至少还是活的。他将更多的精神丝释放出来,将整块水泥板朝上顶,喊了几声后无虫回应。阑夜秋摇了摇头,看来指望对方自己爬出来的希望不大了,他必须亲自爬进去把对方带出来。阑夜秋朝站在旁边的小虫崽儿招了招手,嘱咐道:“一会我要进去救你哥哥,可能需要的时间比较长,但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你都站在那里别过来。”虽然这栋楼已经塌了,但难保有再次塌方的危险。如果自己进去之后水泥板被其他坠物砸中,凭他的能力还是能护住那只雌虫的,但要是小虫崽儿再进来添乱,那就难保不闹出虫命了。他只是一只sss级雄虫,不是神。没星际媒体描述的那么妖魔化。阑夜秋尽量蜷缩身体,慢慢爬进了漆黑的废墟中,一只手捂着口鼻,防止那些呛人的粉尘吸入肺部。他靠着精神力引导,一点点好目标靠近,终于在爬行十米左右,摸到了一只血肉模糊的手掌。雌虫已经陷入了昏迷。他用精神力简单检测了一下对方的身体。头部无明显外伤,可能是被砸晕过去了。阑夜秋将压住雌虫身体的重物清理干净,拖拽着对方,慢慢朝出口方向爬去。一出洞口,就看到迫不及待扑上来的小虫崽儿。他将受伤的雌虫仰面平放在地面上,撸一把虫崽儿毛茸茸的头顶,无奈笑道:“不是让你在远处等着,怎么还站这么近。”幸好刚才没发生塌方,不然想跑都跑不了。虫崽儿牢牢攥着哥哥的手臂,跪在旁边,小脸紧紧的贴在昏迷雌虫的胸膛,确认里面传出咚咚的心跳后,才松了口气,红红的眼睛扑簌扑簌的掉了好几颗泪珠。“谢谢你大哥哥。”小虫崽儿一只手捂着脏兮兮的小脸不让阑夜秋看,大概是觉得自己哭的样子很丢脸吧。只是闷头一遍遍的对阑夜秋道谢。阑夜秋笑而不语,又撸了把小孩的头,从脖子上的储藏器里拿出一些救急的外伤药给受伤的雌虫跟小虫崽儿敷上。在帮那只昏迷的雌虫清洗脸部伤口的时候,阑夜秋发现,这只虫好像是在格斗场跟小可爱对决那个,虽然脸部轮廓他记不清了,但对方左耳垂有一颗宝蓝色耳饰。因为阑夜秋对于蓝色的东西一向情有独钟,所有对这枚精致的耳饰印象也十分深刻。还真是巧啊。阑夜秋把剩下的药物交给了小虫崽儿,拍了拍他的头,“好好照顾哥哥,等他醒了先喂点水。晚些时候政府会在广场那边搭建临时救助帐篷,你带着他去就好。”交代完,他擦了擦手上的血污赶紧往家中赶,结果进入楼道刚要往上冲,就迎面碰到了往下跑的维科。两虫都是脚下生风,刹也刹不住了,咚一声直接撞个正着。“唔”维科捂着嗡嗡响的额头,看到了同样龇牙咧嘴的阑夜秋,不由得笑起来。“一大早跑哪去了?老子找了你三个小时!”楼上楼下跑了十多遍,就怕生生错过了。阑夜秋拿掉揉脑门的手,只见白皙的额头上留下好大一个红印子,配着他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实在说不出的违和。维科在嘲笑对方之前,手就先下意识的伸出去,贴在阑夜秋额头上轻轻的揉了揉,“疼吗?”说实在,雄虫的皮肤天生就比雌虫要细腻,加上维科的常年在采石场工作,掌心长满了薄茧,贴在皮肤上就跟锉刀在磨似的。可阑夜秋却巴不得这把虫肉锉刀在他脸上多磨一会儿。“疼啊,特别疼,你再多揉一会就不疼了。”说着他还按着维科,不让对方把手抽走。维科一听他故意撒娇,就知道他指定没事。翻个白眼,强硬的把手抽离,发现阑夜秋额头上的印子更红了,还横七竖八好几道血印子,看着比刚才还惨。这才后知后觉注意到,自己的手心全是老茧,糙得很。心里埋怨自己粗心,嘴上还得骂阑夜秋一句“傻了吧唧。”连疼都不知道说。然后“不情不愿”的被阑夜秋扯着手上楼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