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孟言:“……你是不是知道了?”“哈哈哈,”白桃发出了这几天最真心实意的笑声,“看不出来,你隐藏得还挺深的,你妈真的是……”啪。周孟言挂断了电话,深吸口气,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拨出了个越洋电话——好吧,虽然耻度爆表,可钟采蓝中二时期的设定真真切切给他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外挂,让他在这个时候还能找到人帮忙。听见声音的钟采蓝探过头来问:“你是给谁打电话?”“没有谁。”周孟言否认得很快。钟采蓝顿时被勾起了好奇心:“白桃?”“你肚子还疼不疼,约会周孟言拜托的人效率很高,过了两天就发来了聂之文的一些资料,不过因为时间比较短,只查到了比较简单的内容,例如他就读的学校,交过的女友等等。周孟言草草看了几眼聂之文的求生经历就把注意力放到了他的几个女朋友身上,说实话,他一点都不意外。聂之文的这几个前女友长相有高有低,身材有好有坏,可共同点也十分明显——要么就是因为沉迷学习没有朋友,要么就是性格内向不爱和人交流,没有一个是社交动物。周孟言不禁想起了钟采蓝,她说不上是内向怯懦,也有几个朋友,可那么多天下来,他愣是没有看到她和朋友们提起一丝一毫现在的情况,家里的事也绝口不提。她好像总是与身边的人保持着距离,不太习惯别人的照顾与好意,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肯和别人说。最近尤其如此,他知道她有心事,可相处得越久,他们越像是普通朋友——她不肯和他说心事了。他有点……怎么说呢,怅然若失。周孟言有时也会想,这种感觉是不是因为最初钟采蓝设定的时候,周孟言就是她的朋友,所以他才会这样关心她的情绪,如果是,现在的情况反而是一种好现象。可他怎么就高兴不起来呢?周孟言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走神了,还是继续想想聂之文。他挑选的对象,无疑都非常好控制,当时的高银月也不例外,她整个人都快崩溃了,聂之文只要稍加手段就能操控她。只是她慢慢好起来,露出了不好掌控的另一面,又因为某些举动,聂之文不得不将她杀死保全自己的秘密。银月的死已经不可挽回,钟采蓝可不能有事啊……等等,她今天去了哪里?钟采蓝今天一早就出了门,她和聂之文约了九点钟在会展中心碰头去看艺术展,老实说,她一点兴趣都没有,也一点都不懂。不过有什么关系,大家醉翁之意都不在酒。到了会展中心,刚好比约好的时间晚了五六分钟,钟采蓝一见到聂之文,就装作很抱歉的样子:“对不起,我路上堵车了,让你久等了。”“不要紧,也没有多久。”聂之文笑了笑,“走吧,今天凉快,来看展的人不少。”艺术展这种东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反正钟采蓝从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里看不出什么,倒是旁边贴着的介绍写得很详尽,什么现实主义表达了对什么什么的控诉,很像一回事。聂之文见她不看作品看介绍,便知道她其实不怎么感兴趣:“是不是没什么意思?”“是我不太懂。”钟采蓝坦诚道,“天生没有艺术细胞。”聂之文便笑了起来,悄悄说:“我也是,我看这里大多数人都是不懂装懂。”钟采蓝像是被他逗笑了,微微抿了抿嘴。聂之文便说:“我查了一下,附近还有个书展,要不然我们去看那个?”钟采蓝像是有些意动,不过想了想,还是道:“来都来了,看完吧,而且我有点想看那个迷宫。”这次艺术展最大的一个噱头就是一个超级大迷宫,占据了整个会展中心的大广场,大部分人都是冲着迷宫来的。聂之文笑了笑:“听你的。”半个小时后,他们终于看完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艺术品,走到室外去参观大迷宫。这个迷宫占地太大,被主办方设在了广场中央,据说用某种环保材料做成的,从外观来看很科幻。钟采蓝意思意思读完了一旁的介绍,很快和聂之文走进了迷宫里:“听说这个迷宫挺难的。”“嗯,可能是要表达人类对于未来的迷惘吧。”聂之文开了个玩笑,“说不定根本就没有出口。”钟采蓝认真道:“有出口,刚才介绍里说了。”“我就是开个玩笑。”聂之文忍俊不禁。钟采蓝似乎有点尴尬,咬了咬嘴唇,转移了话题:“我们往哪里走?”“反正我跟着你走,你就跟着感觉走。”两个人在迷宫里转悠了一会儿,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聂之文道:“下雨了啊。”钟采蓝懊恼道:“我没带伞,我们快点出去吧。”和他们一样准备离开迷宫进室内躲雨的不在少数,但迷宫实在是太复杂了,等到他们离开时,进不进室内已经区别不大——反正都是落汤鸡。聂之文递了包纸巾给钟采蓝:“擦擦吧。”“不行。”她尴尬道,“妆还算防水,一擦就全花了。”聂之文了然,斟酌片刻,问:“我家就在附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或许愿意上去坐坐?”“啊。”钟采蓝攥着湿漉漉的头发,犹豫再三道,“还是算了吧。”聂之文笑了起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下那么大的雨,书展说不定也要取消——好不容易把你约出来,现在就送你回去,我有点舍不得。”钟采蓝好一会儿没说话。聂之文现在已经有点能把握住她的性格了,又道:“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好像不怀好意,我没那么可怕吧?”“我不是这个意思。”钟采蓝低着头,微微笑了笑,像是不太好意思似的,“怕给你添麻烦。”“有什么麻烦的,我一个人住,不麻烦。”聂之文拉住了她的手,“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