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钱钱抱着气球,悄咪咪溜进主卧,周秉臣一门心思扑在资金问题上,对他的到来毫无察觉。
钱钱屏息凝神,指间捏着根锋利的针,只要他想,随时可以制造出吓人一跳的响声,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针尖离气球只有一毫米,又像隔了千丈远,是无论再怎么狠下心来,都无法逾越的距离。
放弃的那一刻,钱钱倏然间意识到,他不想让周秉臣受到惊吓,哪怕只是开玩笑,也万分抗拒。
这就是所谓的“情感”吗?果然有够为所欲为的。
将气球里面的气全部放出,钱钱投案自首一般,向周秉臣交出“作案工具”。
周秉臣接过,趁其还没入镜,赶紧丢到一边。万一被哪个眼尖的看见了,长十张嘴也解释不清。
他光顾着保护名誉,殊不知这一举动加深了钱钱的罪恶感。周秉臣胆子那么小,单是碰一碰就吓成这样了,如果按原计划执行,后果不堪设想。
这么想着,钱钱拾起瘪了的气球,反手扔进垃圾桶里。臭气球,叫你吓我主人。
“扔了干嘛?”周秉臣于数据中分神,“不玩了?”
“嗯。”钱钱郁闷地说。
瞧出他情绪低落,周秉臣想办法让他开心,“等我病好了,就带你去游乐园玩,给你买会飘的气球,好不好?”
“好。”钱钱瞬间提起兴致,“一言为定。”
他习惯性地去勾周秉臣的手指,以免二次社死,他蹲下来,借助办公桌的遮挡,顺利完成了动作。
周秉臣也勾住他的,眉目间浮上笑意,缱绻又隐晦。
电子画面中呈现的,是身着正装,道貌岸然的男人,谁能想到此时他的手正和别人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之所以难舍难分,是钱钱不愿意松开,似乎产生了报复心理,他要把不能做的事做个够。
周秉臣也不反对,放任他由着性子来,所有活都交给了闲着的那只手。
直至会议终止,钱钱才肯罢休,他把玩着从周秉臣左手小指上摘下来的那枚戒指,问周秉臣感觉好些了没有。
“好多了,多亏了那杯水,不然烧退得没那么快。”周秉臣话里有话地说。
“你嘲笑我呢?”钱钱权当是好心喂了狗。
“不敢。”周秉臣笑吟吟道,“谁敢笑话我们家钱钱,我第一个揍他。”
“扯吧你就。”
狗病了也要吃药,仔细阅读服用指南后,钱钱下楼用开水冲泡颗粒。
出于好奇,他闻了闻这药的味道,苦得直皱鼻子,暗暗发誓要多吃蔬菜多锻炼,一辈子也不生病。
算上周秉臣,一辈子都要健健康康的,远离病痛。
钱钱端着碗到玄关处,门铃声再次响起,以为是闫医生落了东西,他没问是谁就开了门,不料站在面前的是个老妇人。
老妇人满头银发,穿着精致得体的衣裳,脸上化了妆,细看和周秉臣有几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