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能完全怪廖莫莫,姚应森必须付很大一部分的责任,他嘴上说过喜欢廖莫莫,给过她承诺,心里却在想着凑合将就就是她吧,甜言蜜语再顺口都不够正式,像玩笑一样。是他漂浮不定的脾性,还有懒省事的漫不经心,才把廖莫莫推得越来越远。不是所有病症都可以以毒攻毒,对廖莫莫只能因病下药。
廖莫莫动动被压得没有知觉的手指,难道她是趴着睡觉的吗,不然怎么会觉得手指麻木。廖莫莫扭转身体要仰面向上,仿佛有座大山压着她,睁开困顿的眼睛。一双手臂抱着她的脖颈,垂在她身前,垫在胸下,而手臂的主人大半个身体压在她身上,廖莫莫想,难怪她会觉得呼吸不畅,姚应森趴在她的背上睡得正香。
虽然身体麻木疼痛,廖莫莫却不怎么想惊醒他,这段时间姚应森的主动她都看在眼里,有一个人在家里面等着她下班,在楼下接她,有人为她做好饭。姚应森这段时间可谓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态度极其好,好到廖莫莫挑不出来任何毛病。
她几乎动心,姚应森态度已经表明,她还在矫情什么,廖莫莫自己都不知道,她一方面可耻地享受着姚应森的主动,另一方面却不想主动,她想自己就是这么贪得无厌的人吧,总觉得和姚应森之间差了点什么。
姚应森的手机先响起,想来应该是他设置的闹铃,姚应森混混沌沌摸着关掉手机,以为廖莫莫还在睡觉,从她身上爬起来躺在一边,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廖莫莫身上。
几分钟之后一阵聒噪的铃声再次响起来,这次是廖莫莫的手机,姚应森倾身过去拿过她的手机接通,一分半左右推推廖莫莫把手机放在她耳边,“小四,莫莫在不在你旁边?”
廖莫莫再也装不下去,拿过手机放在另一只耳朵边,打电话的是林觉,电话内的他气息不稳,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廖莫莫听他问了一串,心里大惊,“你说什么?”她撩开被子跳起来。
直到挂了电话,廖莫莫依旧魂魄飘荡,突然的消息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句话在脑海里四处回荡:车子被盗。
廖莫莫胡乱套上衣服,脸也不洗,拿着包包就往外跑,她突兀的举动吓坏了姚应森,他怎么叫她的名字,廖莫莫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噌一下子就飞窜出去。
廖莫莫赶到公司的时候,林觉正一筹莫展在办公室内转来转去,见到廖莫莫来就劈头盖脸问,“怎么这么慢?”此时早已经过了上班时间,廖莫莫总不能说你打电话时候我还在床上吧。
“少了几辆?”廖莫莫迫不及待问在电话内没说清楚的话题。
林觉把文件夹摊开在桌面上,“八辆,四辆丰田,两辆辆本田,一辆尼桑和大众。”这几辆车子不算特别名贵,但几辆加起来也已过百万,马上就是个小长假,租车的自然会多些,换句话说,现在正在检验是骡子还是马的时候。
“停车场监控呢?”
“唯独少了那段时间。”林觉早上来听到师傅说车子少了几辆,他本来不怎么在意,每天车子租出还回来,他并没有确定的数量。直到把这些天的订单拿出来看,才发现那几辆车根本就是凭空消失。
廖莫莫心里凉了一截,正常情况下监控是正常拍摄的,为什么唯独少了那段时间,难道是电路问题,还是故意人为。廖莫莫不愿意相信是后者,如果是人为,应该是公司内部的人,那个人又是谁。
能自由出入的人并不多,除非那人有钥匙。廖莫莫突然想到什么,她左右寻找那个身影,“韩涵呢?怎么没见到她?”
林觉不知道廖莫莫为什么突然问到那个女孩,“碰上长辈忌日,陪同父母回老家。”
“她有没有给你什么东西,比如钥匙之类的?”廖莫莫只希望这只是她的猜疑,韩姑娘一定只是碰巧离开。
林觉奇怪地看着廖莫莫,“昨天下班你们走不久她也就走了,钥匙,没有给我。”林觉拍拍额头想起来一些事情,“我桌面上倒是有副钥匙,不是你放的?”
林觉以为是廖莫莫亲自把钥匙放在他办公室的,才以为她上午是来过办公室的。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事情似乎明了。
廖莫莫给韩涵打电话,最初提示不在服务区,后来直接关机,对一个外乡职工,除了电话号码就只剩下家庭住址。廖莫莫找出来韩涵当初的简历,上面清晰写着她在这个城市的住址,廖莫莫循着地址找过去,开门的是一位和韩涵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子,那人说韩涵回老家了,早上就走了。
廖莫莫心彻底凉了,从未有过的心灰意冷,是她太粗心大意还是别人太过聪慧,她为什么总是学不会防备他人,一次是这样两次还是同样。
姚应森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消息,找到廖莫莫时候,她正坐在公园内痛哭流涕。姚应森觉得揪心的难受,这个傻姑娘,总是以为别人都和她一样直肠子,只有时刻当贼的,哪有分秒防贼的。难受了也不找他,就一个人躲在这里可劲地哭,看得人怪难受。
廖莫莫从泪眼朦胧中看到一道身影在渐渐靠近她,那人十分高大,他终于站在她面前,廖莫莫需要抬头才能看到他的脸。那人脸上挂着暖人心魄的笑容,就差揉揉她的脑袋,轻声问她为什么哭。
廖莫莫咬着下唇,眼泪却流的更多,她觉得自己做人很失败,总在以为已经全权掌握的时候,一次逆转全盘皆输。她爱姚应森,却总在迟疑他的态度,迟疑过去和将来。而对陌生人她却能轻易建立好感和信任。廖莫莫几乎不了解自己的性格,别扭又怪异,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