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月楼中的文人立刻分为两派,事关前途,自是要据理力争。然而说的内容都是大同小异,没有新意,吸引不到叶敛的兴趣。好在叶敛也没抱着在这茶楼寻人才的不靠谱想法,来这洗月楼不过是因为这洗月楼是他的私产,又是他的信息情报点之一。“玉裴呢,你觉得楼下人所言可对?”“科举取士确实闻所未闻,不过打破世家垄断官场的局面,开辟新的选官方式,使平民百姓有居庙堂的机会,陛下已经做的够好了。”李玉裴真心实意的说道,更何况叶敛没有明确限制男女,虽说现在没有,等日后女子地位稍升,说不得真有巾帼女子登上官场。“陛下真要录用那抛妻弃子的文人?”李玉裴没忍住话中露出一丝嫌恶。叶敛将杯盏为两人满上,轻笑道,“放心,我没有这么缺人。”改日的朝会上,叶敛发下口谕,将那位洗月楼渣男身上的功名消去,干净利落。一个小人物罢了,并未引起朝中风波。不过这倒是让一些官员士子清醒过来。这位新帝比想象的更看重私德。李玉裴那日从洗月楼回来,便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听见陛下消去渣男身上功名这件大块人心的好事。“小姐你是不知道,现在盛都城中的大人家里,当家的夫人太太日子都好过了。”麦冬很是活泼地说道。毕竟谁都不敢赌,陛下管抛妻弃子,会不会管宠妾灭妻。李玉裴露出一个笑意,她没想到叶敛会这般直接。“梓潼不必物伤其类,你日后才是天下女子表率。”叶敛的话浮现在脑海中,李玉裴有了一个决定。既是叶敛亲自承诺,她便信他一次。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终试的结果公布,皇榜之上的名字有限,自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前三甲跨马游街,风光无限,隐隐有去年睿王班师回朝一般的热闹。不过去年的主角,今年成了旁观者。几次下来,李玉裴也习惯了这位陛下的肆意。太上皇在位时一年出宫的次数,都比不上这位陛下一月的次数。就是辛苦暗中护着的龙虎卫。不过料想之前的战神之名,这位陛下的武功已经是足以自保才这般大胆。前三甲送去翰林院,其余之人经考核后,依据成绩分配各部。这届科举才落下帷幕,礼部尚书就被叫去了紫宸殿。叶敛将自己去年的折子递给礼部尚书。有了这次的经验,下次科举就不能走野路子了。被压迫的礼部尚书听到陛下所说,“科举两年一届,暂且不用着急。”着实是差点喜极而泣。礼部实在是忙不过来了。谁让太上皇儿女太多,封王封爵,婚丧嫁娶都是礼部操持,可想而知礼部的忙碌程度。为此礼部尚书不得不主动争取科举入仕的这些官员,否则加班太严重,家中的老妻还以为他外面有人了。九皇子和十皇子是叶敛的兄长,又是太上皇赐婚,婚期安排在叶敛之前。刘保依旧是恭敬的上前问道,“太上皇,九皇子求见。”禅让后的太上皇退居御清殿,听到刘保的话,眼睛都没睁开说道,“不见。”太上皇穿着一身便服,懒懒的躺在榻上,听着吴侬软语的小调,好不自在。“告诉他,想要体面求新帝去,朕已经不管事了。”“还有闲来无事不要找朕。”叶铖很是冷酷无情的说道,他既是禅让就不会再管朝中事,省的朝中再起波澜。婚后,叶敛将九皇子、十皇子先后封王,只是九皇子的封地要比十皇子的小些。接到圣旨的九皇子勉力维持住笑容,给了传旨太监一个大荷包。这盛都城中,谁不是长了一只七窍玲珑心。在帝后大婚前,叶敛却要面对一件事。选秀,广纳后宫,绵延子嗣。宣政殿上,李如徽现在贵为太傅也不好多说什么。皇后出自自家,怎么说都有徇私之嫌。“朕无意纳妃,帝后和鸣,于国于家都是好事。”叶敛拒绝的干脆,倒是让官员有些吃惊。太上皇在位时后宫何等热闹,这些官员都是男子,纳妃不过借口。想讨好新帝,顺便送自家女儿进后宫,日后说不得有大造化。叶敛拒绝的太快,让这些官员不好再说,毕竟劝说皇帝纳妃,本就是有教唆皇帝沉迷女色之嫌。帝后和睦,谁人敢说三道四,即便有子嗣这个遮羞布在,皇帝若是不配合,逼着皇帝纳妃,说出去也不好听。更重要的是,顶着新帝的威压,狄人的下场还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