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婶不疑有他,擦了擦脸,笑着开口。
——终于有喝她汤的人来了。
“小简怎么来了?”回头看了眼怀初,“看你嫂子——?”
“不是的……”怯生生。
“去他妈的嫂子。”恶狠狠。
两人异口同声。
姜婶沉了脸色,“小简,你怎么说话呢?”
姜婶之前就在老宅子伺候过钟母,钟简对她还是存了几分尊敬的。这个时候没有看姜婶,“婶,你进去,我和……”语调拉长,神情挑衅,眼里却满是鄙夷,“……这个‘嫂子’有话说”。
“嫂子”两个字从钟简嘴里说出来,好像要把怀初生吞活剥了。
姜婶沉了脸色,站住了没动,回身忍不住把怀初护住,“你要说什么就当着我的面说,别堵这孩子的心!”
钟简轻笑,没有理姜婶,绕过姜婶直接把人揪了出来,开口轻佻,“爬上我哥的床挺不容易吧?”
姜婶怔住了。
怀初叹了口气,脖子卡得紧,他有点想吐,肯定是因为刚刚那两勺汤……
视线对上眼睛几乎喷火的钟简,无可奈何,心想:
是挺不容易的。
第一次差点要了他的命。
自钟简有记忆以来,钟聿的存在总是特殊的。尤其是钟母去世后,这个世上对他最好的,就只剩下钟聿。
钟父始终看不惯他骄纵的性格。更别说那些叔叔伯伯们。明里暗里,钟简都知道,他们都在撺掇着钟父和钟聿去鉴定他的“真实身份”。
毕竟当年,因为钟母的一口认定,并以母子情深作保,所有人过后都对这件事逐渐闭口不提。
但钟母去世后,钟简到底是不是钟家子孙,又被隐隐放到了台面上。
有一段时间,钟简甚至萌生了离家出走,一了百了的念头。
直到钟聿力排众议,将自己名下百分之四十的钟氏股份转到了他名下,才让那些人彻底闭了嘴。
这下,是狸猫又如何。
那狸猫也是太子。
客厅里一片寂静。
怀初低着头,手里揪着钟聿衬衫的袖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钟简下颌高抬,冷眼瞧着怀初。
他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会把一个来路不明的oga带回家。
虽然钟聿向他承诺过,他是他唯一的弟弟,他是第一位的。但是,钟简隐隐觉得,这个oga的出现,会毁了所有。
他会带走哥哥全心全意的爱,带走他的家,带走一切。
最后,他什么也没有了。
就像今天早上,何晨不告而别。他后来才知道,哥哥昨晚居然为了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oga,对何家的人发了火。
这在以往,是从来没有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