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这么怂,原来真闯祸了。
廊檐雨帘如珠,雨声淅淅沥沥。
耶律尧复问:“昨晚怎么去荒郊野岭了?我带你去的?”
宣榕十七年来没有被人扛肩这种丢脸经历,而耶律尧那副歪头说要看萤火虫的举动,同样幼稚,两项权衡她果断瞒下:“不是,我在岔路口走错了路。”
耶律尧也不知信了,还是没信,他扫了眼锦绣荷包,转了话题:“又有人来找你伸冤了?”
这个“又”字,被他说得有些嘲讽意味。
宣榕沉默片刻道:“你都察觉到不对劲了吗?”
耶律尧露出点戏谑的笑:“短短两月,三起案子,大齐治安没差到这个程度,刚好能被你撞上。那只能说明,有人请君入瓮,是个不折不扣的阳谋。”
宣榕道:“‘章平’外戚大理寺卿,在改革派和守旧派之间徘徊不定,经历这么一着,恐怕再想上门拜会,会找理由推拒我了。怪不得自古常道,阴谋易拆,阳谋难解呢。”
少女端坐廊檐下,仪容优雅,眉目恬淡。
耶律尧注视良久,眉梢一挑:“那你打算跳吗小菩萨?”
宣榕轻叹道:“我跳。”
是夜,三十余人赴宴名单送到宣榕手上。
宣榕只扫了一眼,便道:“阿松,这份名单还不够全。”
容松“咦”了声:“可这就是宴会上所有的人了啊!”
没等宣榕开口,一旁耶律尧抬臂将玄鹰接住,凉凉开口:“容松,你用脑子想想,能血书锦上,要么是来不及接触笔墨纸砚,要么就是,根本接触不到笔墨纸砚。名单上这些都是七品以上的官员,想吟诗作赋,旁边就有笔墨伺候着,谁这么憋屈?”
容松还没拐过弯来:“那……还要些什么啊?”
宣榕用一种复杂的语气问:“在场可有女子?”
容松摸了摸下巴:“有啊,歌姬舞姬,不少。但我看这字迹端正,也不像。”
宣榕又道:“谁家携妻了吗?”
容松摇头:“没呢,官场半攀关系的欢宴,谁带家室啊。哦对,宋轩夫人出来了片刻,就很正常招待我们,可没上赌桌。”
宣榕默了半晌道:“那她从你身后走过,把荷包放你边上呢?你能发现?”
许是想起了自己喝得有多酩酊大醉,容松闭嘴了。
宣榕眉梢微蹙,终是挥退容松。
还不能确定是她——同时,也拿捏不准这桩求救到底有多急
,要是苦主命悬一线,耽误了得要命。
就在她琢磨该怎么办时,耶律尧却抚了抚逡巡一圈回来,立在护腕上的追虹,若有所思道:“宋轩是个怎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