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的错呢?暖暖抬头看窗外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有。是雪朦胧了天,还是眼泪潮湿了心?……“这个啊叫做,爱神的苹果,我当时在伦敦学的时候,就一直在想,什么时候能让暖暖吃到我亲手做的这道点心呢?我学的时候可是很认真的哦!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莫仪咸笑着将一道做工精美的点心摆到餐桌边暖暖面前,转身又要往厨房走。暖暖叫住他说,仪咸不用炒那么多菜了,只有我们两个人吃不了那么多的。“那怎么行?”他没有回头,声音中带着笑意,他说我莫仪咸要在暖暖面前树立个绝种好男人形象,叫你以后永远也忘不了,嫁了谁都后悔。“我,我来帮你吧!”暖暖站起来。莫仪咸急喊,不,不要过来!马上就感觉到自己的紧张不妥,他很快就笑出了声音,说,今天暖暖是我女朋友,我要你过最幸福的一天,你什么都不必做,什么都要乖乖地等着我送过来,知道吗?他快步走进厨房,关上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屋里其他人都离开了,就只剩了他们两个人。只有他们两个人,他百般呵护,万般体贴,是要将十几年欠下的关怀全然补上。暖暖真的过了一个最幸福的日子。那种幸福,很幸福很幸福!那种幸福,很疼很疼!那种幸福,很漫长,又这么短暂!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暖暖低着头,不敢面对他温和眷念的视线,只有无声地吃着饭。他执意要做的夜宵和午餐晚餐一样丰富,桌上摆满了她最爱吃的菜。他将很多时间都花在做饭上,他大多时间都将自己关在厨房里,只可惜什么都能做到最完美的仪咸,却偏生厨艺差到极点,不是忘了放盐,就是醋加得太多,而且还有些苦涩的味道,他自己却没有察觉,仍然低着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他们都没有说话,餐桌有些大,他们面对面坐着,中间隔了一片海。莫老太太有只用古董的习惯,摆放在墙角比成人高出不少的古老座钟走动的滴哒声,在宽广安静的客厅里,演奏着张扬的寂寞与心碎。暖暖听到屋外雪花飞舞时吟唱的歌声,有些美丽,有点凄凉,有些疼痛,有些伤……嘀哒,嘀哒……嘀哒,嘀哒……咚……“现在是北京时间零点整。”古老的座钟发出沉闷的报时声。叭嗒!一只筷子跌落桌面,滑到地上。银制的筷子掉到雪白的地毯上,在白灼灯的反射下划出些并不刺眼的锋芒,却灼得人眼睛生生地疼。莫仪咸看了一眼地上的筷子,然后抬头,对暖暖笑了。他说,走吧!我送你回家。他站起,暖暖却没有站起来。他走过来拉她,暖暖不动,有透明的水珠自她眼角无声地滚落,一颗连着一颗……莫仪咸拉着她的手蓦然一震,沉默了。沉默过后,他又笑了,他笑着坐到她身边,将她流泪的脸掰向自己,替她拭去泪珠,闭上眼睛说,喂,怎么说也做了我十一年的女朋友,要分手了给我个吻吧!你还从来没有吻过我呢!他的睫毛很长,有些弯曲的卷度,微微的颤动在他好看的眼睑上,形成一弘脆弱而优美的剪影。薄唇轻启,唇角浅浅地上挑了一些倾线。暖暖靠近过去,他忽然睁开眼睛别开头,暖暖的唇就印在了他脸上,他大笑着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发,说傻丫头,跟你开玩笑的,你不怕他吃醋,我还要留着我的清白之身找个更好的女朋友呢!暖暖怔怔地看着他清朗的笑颜,她似乎又看到了他,那个她八岁时认识的小仪咸,他有阳光一样温暖的笑脸。莫仪咸笑着轻吻了她额头,说:“这是爱的魔法,是仪咸给你的守护!暖暖,你一定要幸福哦!”“暖暖,要笑着哦!你知不知道,用阳光和笑容灌溉,星星草就会长出七朵颜色各异的花,叫做七色花。”他说。暖暖接下去:“只要你诚心种出一朵七色花,上天就会为你完成七个愿望。”“对。”莫仪咸点头,“暖暖的愿望一定都会实现的,因为我也会帮你养星星草。暖暖,可不可以将七七给我,让我来替你养,好不好?”“七七。”暖暖眼神一黯,“那时我有两个多月没有照顾它,七七三年前就已经枯死了。”是吗?原来他们之间的联系,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断了!只是她不敢面对现实。现在她这样坦然,是谁给了她勇气?宽大的客厅里忽然就有一层沧桑静悄悄地飘过,他静默了一会,抬起稍有些红的眼睛不减灿烂地笑说,没有关系,我可以再另外种一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