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山伯负责接的。”景川顿了顿,“我书房里有分机,看到是你的电话就挂断。”孙冕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景川,我们多年的友谊是要就这么绝交了是吗!”景川心想哪来多年的友谊,还不是死皮赖脸加孽缘才让孙冕当了他这么多年的同班同学,然后在他面前混了个眼熟?孙冕还想义愤填膺地再指责几句,可话还没说出口就一个猛子蹲了下去,颤巍巍地用气声道,“我看见我家姑奶奶了,先借地躲一躲,好兄弟,替我挡住!”景川低头睨他一眼,没动。只能说孙冕是魔怔了,景川这脸和身材放在人群里都是打眼的,躲他身后简直是最愚蠢的做法。这不,孙冕妈妈一眼看见景川就淡定地走了过来,朝景川和蔼地笑了笑,“景川,我们家傻儿子给你添麻烦了。”“没事。”景川点点头,一点也没否认“添麻烦”这事儿。孙冕妈妈一弯腰就从景川背后把抱头蹲着的儿子给拎着耳朵提了出来,她笑眯眯地问,“儿砸,见到亲爱的妈妈为什么要躲起来?家长会还没开呢,你是不是有什么要在这之前先赶紧坦白从宽一下?”“没有,绝对没有,我超乖的!”孙冕的惨嚎声渐渐远去。同班同学幸灾乐祸,“听说扭耳朵是爱的表现,看来孙冕跟他妈妈关系还挺好的。”景川闻言多往孙冕离开的方向看了眼,还能隐隐约约听到孙冕的求饶声。他动了动眉毛:揪耳朵代表着关系好?孙冕肯定不同意。宫如意确实是出门和谭铮吃了饭。她和谭铮多年好友,十一辈子以来从来没改变过,所以也很珍惜这段友情。两人勉强算是青梅竹马,十岁不到就认识,后来谭铮全家搬走又去了国外念书,两人的联系也从来没断过。除此以外,谭铮对宫如意来说还有一层极其特殊的意义。比起景川来也许更为独一无二的那种特殊。“怎么了,一直在看时间?”宫如意恍然抬头看向谭铮,才回过神来,有点好笑地把自己的手机给放下了,“对不住,是不是晾着你了?”“我们多少年的朋友了,我会在意这点小事?”谭铮摇头,他是那种清隽的长相,带一点点书卷气,可又生得浓眉大眼,开朗常笑,一见就让人觉得心生好感,“我是怕你如果有别的安排或者在等电话,那我们早先就该改天再约吃饭,不能打扰你分分钟几千万上下的生意。”“几千万上下的生意倒不急于这一时,我有一群能干的下属。”宫如意也笑了,她晃晃自己的手机,又确认了一眼时间,“今天景川家长会,还是山伯替我去参加。你也知道他高三了,我有点担心。”谭铮轻哂,“男孩子有什么好操心的?你就放手让他去闯好了,景川那小子也不是个蠢货,不用你跟老母鸡似的一直护着围着。”宫如意挑了下眉,好笑地想她就是因为知道这点,才不能随意放手让景川自己去闯啊!她能百分之一百地肯定,景川绝对能自己闯出名堂来,那她多年的苦心不是就白费了?“而且不就一场家长会?只要你乐意,班主任和校长天天往你家打电话做日报都来不及。”谭铮调笑道。“这次家长会可不太一样。”宫如意抿了一小口餐后的红酒,露出一丝促狭的笑意,“前几天景川回到家里,跟我说有个女孩子跟他表白,说喜欢了他两年半。”“他把人家女孩子给拒绝了吧?”谭铮未卜先知,一点也不意外,“他看着就是个没有谈恋爱心思的人。”宫如意哭笑不得,“肯定是没找到合眼缘的女孩子,以后总能碰到的。”“难咯。”谭铮摇摇头,边抬手叫服务生来签单,边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有些人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伴侣吗?因为眼光和标准太高。为什么标准太高?要么是家人要么是初恋的水准太高。”“你的意思是他一直在学校里找不到合适的对象,还得怪到我身上来?”宫如意没好气道,“信不信我现在就用这杯红酒泼醒你?”谭铮一本正经地在流水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抬头问英俊的服务生,“这位女士是不是美丽到让人自惭形愧?”“当然,您的魅力让餐厅里的男士都魂不守舍。”服务生上道地弯腰一礼,“我已经是您的裙下之臣了。”“挺会说话。”宫如意淡淡扫他一眼,对谭铮建议,“小费翻五倍。”刚签完单的谭铮:“……”这大概,就叫作自食其果。但调戏宫如意,尤其是利用外人一起调戏宫如意,是肯定要付出代价的。当这代价是金钱的时候,你甚至还要松口气。于是谭铮一句废话也没有地按照宫如意的说法把小费给翻了几倍才起身,看见服务生早就面带着专业的微笑将宫如意的大衣披到了她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