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不安全。”小虎偷听墙角的前科太多了,待在屋里的话,不知道什么什么时候,小虎就自己闯进来了,还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安全。
“反正是你的事情,听你的。”
本市的户口挺难办的,就是任泽,也得提前的打招呼,方方面面都差不多了,张妈妈把家都搬过来了,还没说这事,等张小龙已经在镇上入学,准备高考,学籍过来之后,任泽才知道张家的户口本来就是在这里。
张妈妈老家并不在这里,能获得户口的方式,估计只有嫁人了,而且,任泽后知后觉的才发现,小虎从的居然是母姓。
“说吧。”
萧青脸色板着了,拿着一杯水灌了一下,才道,“我得补充一点水分,这是个挺长的故事,其实,我应该吃饭之前说的,我怕我一会儿说故事的时候,会让我把刚才吃的东西都吐出来,简直就是太恶心了。”
萧青点了一颗烟,拿着一颗也递给了任泽。
任泽摇了摇头,“我不抽烟。”
“我劝你还是拿一颗抽吧,手里拿着一点东西比较好,我怕你一会儿被气的直接抽桌子。”任泽的脾气已经好多了,不过见过任泽那种一言不合,就拿着砖头,往头上拍的样子,萧青坚信任泽绝对狗改不了□,话说回来,他脾气这么好,刚听到的时候,他也差一点没有抽桌子啊。
“你知道小虎有个父亲吧?”
蒋延扑哧就笑了,“谁不知道小虎有父亲啊,没父亲,难不成小虎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啊。”
任泽已经能猜到一点了,从户口,从小虎从母姓,从张妈妈这么抗拒来这里,他挑眉道,“你不会告诉我小虎的父亲没死吧。”
这些轮到萧青吃惊了,或者任泽又看狗血剧的习惯,他沉默了一下。
“看来,任泽猜对了。”蒋延也有点沉默,从这个开头,他已经能猜到,这不会是个太令人愉快的故事。
所谓富移友,贵移妻,自古以来,从来都不缺乏陈世美,男人从生下来开始,就存在这种劣根性,任泽虽然看不上自己的父亲,任市长想当情圣不是错,可是他不应该拖着他的母亲一起当情圣,他致使自己母亲早亡,但是他也知道,在男人‘劣根性’之中,他不是最惨的,任市长的良心至少还没有全被狗吃掉,他还剩下一点。
可是,任泽没有想到在小虎身上也发生了这种事情,而且,比他更加的绝望。
吃完了烧烤,已经快九点多钟了,蒋延和萧青没有走,都留了下来,连余明都想留下来,他家就在隔壁,整个家就他一个孩子,他五岁之后就有了自己的房间,从来都是自己睡觉的,他想留下来和小虎睡。
小虎倒是挺愿意的,知道任泽心思的蒋延也举双手赞成,这蒋延都憋了多少年了,万一和小虎睡一个被窝,再禽兽大发?他可不想去派出所领任泽,这是什么罪啊,流氓罪,而是是对着男人耍流氓。
结果任泽不干,闷声不响的就和小虎进屋去睡觉了,两个人钻进被窝摆弄小虎的头发,好像在找什么。
“你这里怎么有块疤?”任泽在小虎后脑勺的位置,终于找到了一块米粒大小的疤痕,那一块没有长头发,因为只有那么一小块,不认真找根本就看不见。
那块疤痕连小虎都忘记了,小虎想了想才道,“听我妈说,好像是我小时候调皮,从炕上摔下来弄得,就那么一小块,你不说我都快忘记了。”
任泽伸出手指,慢慢的在那块米粒大的疤痕上摩擦,在小虎头上,目光慢慢的变得阴沉起来,“疼吗?”
小虎玩了一天,上午的时候坐车来镇上,下午的时候,就和余明去游泳,在河边受了那么一番惊吓,晚上的时候,又去串肉串,那么多的肉串,有一小半是他穿的,他真的乏了,脑袋碰上枕头就要睡觉了,任泽抚摸的动作,又像催眠曲似的,他小口的打了一个哈切,在床上翻了一个身,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就睡着了。
“我早就忘了。”
是啊,他早就忘了,他不记得他曾经有一个爸爸,也不记得他妈妈曾经挺着一个大肚子,一手领着张小龙,一手领着小虎,去挽回他们爸爸,却被他爸爸一脚踹到地上,然后撞到了一块石头上。
那个时候,他才三岁吧。
任泽慢慢的把小虎搂到怀里,小虎真的累坏了,这种折腾睫毛都没有眨动一下,在任泽的怀里,小声的吐着气,而任泽却没有一点睡意,借着月光看小虎的侧脸,今天蒋延说的那些话,走马观花的出现了他的脑子里。
他喜欢小虎,尽管不知道小虎对他有没有他期望的那种感情,但是,在任泽心里,小虎迟早会对他产生那种感情。
天时地利人和,如果放跑小虎,让小虎投入别人的怀抱,眼睁睁的看着他娶妻生子,他非吐血不可,任泽可没有这么伟大的情操。
而且刨除对小虎的这种感情,在任泽的心里,小虎几乎就是他的半个孩子,他从小把小虎带到大,付出心血,付出时间,付出感情,付出精力……在付出的这些东西里,最不值一提的恰恰是金钱,即时再有一个孩子,他对那个孩子也不会比对小虎更好。
任泽几乎把小虎捧在手心里,渐渐地长成了自己的心头肉,他从来没有动过小虎一根手指头,舍得让小虎疼上一下,每次想到小虎童年时的贫困,庆幸贫困让他来到他身边的同时,又感觉到心酸。
直到现在,知道了小虎有那么一个父亲,三岁的小虎,曾经被人一脚踹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