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总,你请坐。”季诗礼招待郝竞先在沙发上坐下,他自己却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郝竞先直白地说,“郝总,我觉得我已经跟你说得挺清楚了,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是不会答应你的要求的。”
郝竞先在沙发上舒展了身体,找了个舒适的姿态坐好,仰头看向季诗礼,对方今天大概有拍摄,化了个裸妆,穿着搭配也很考究,他看了一眼竟然有些恍神,隔了一会他才说:“你多想了,我对你没有什么要求。”
季诗礼拉了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说:“商人不都是信奉无利不起早的吗?你就算是花钱做慈善也做不到剧组这边来。”
椅子比沙发高了一些,郝竞先看季诗礼还需抬着头,他笑着说:“我的做法还不够明显吗?”他顿了顿才继续说,“我是在追求你。”
季诗礼的表情在听到这句话后略显精彩,他很快平复了心情,语气平淡地说:“既然郝总都说了是追求,那我应该有拒绝的权力。”
郝竞先认真地表态:“当然,但你的拒绝也不会妨碍我继续追求。”
“……”这一刻,季诗礼很想说,你看上我哪里我改还不行吗?随后自娱自乐地想,这种人能看上的不过就是他这一副皮囊吧,自己总不能为了他去毁容,所以还是不提了吧。
“晚上有空吗?能不能一起去吃顿饭?”
季诗礼皱着眉不悦地问:“你这是想强迫我吗?”
郝竞先摊手说:“我能拿什么强迫你?”
季诗礼仔细看了下他的神情才说:“我说真的,你不用在我这里浪费时间,我其实……”季诗礼停顿了一会,郝竞先等着他的下文,季诗礼默叹了口气才继续说,“我其实有男朋友了。”这是他最不愿意向人暴露的私密,或许因为察觉到郝竞先表现出来的认真,他不想在感情上给人伤害,又或许是他害怕郝竞先追求这件事本身,被他这种有钱人追求说不准就会成为麻烦。
郝竞先笃定地说:“你在说谎。”他上辈子认识季诗礼七年,在他之前对方或许有过那么一两个利益关系上的人,但季诗礼交过男朋友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何况他深知季诗礼对性向的避讳,完全没有可能在他们现在这种关系的时候向他坦白,所以他很确定季诗礼在说谎,目的是为了摆脱他。
季诗礼哭笑不得地说:“是不是事情只要不顺着你的意就不是真的?”
“我没那么偏执,只不过你不可能有男朋友。”如果他有过男朋友的话他上辈子没道理会完全不知情。
季诗礼无奈地笑了,他说:“好吧,郝总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我说谎就我说谎吧。”
郝竞先一副本该如此的表情,他说:“其实你有男朋友也没关系,因为你们肯定会分手。”
季诗礼脸色很差地看着他不说话,郝竞先问:“你这样是不是不答应一起吃饭了?”他的语气忽地放软,没有之前那种迫人的气势,有种才呲牙的老虎突然开始撒娇的感觉,这让季诗礼觉出了很强烈的违和感。
话虽然已经说到如此明显的程度,季诗礼还稍微委婉地说:“我不想浪费剧组订得盒饭。”
“你要是愿意也可以不浪费,你那份给我带回去吃。”
季诗礼瞪着他说:“我不想跟你一起吃饭。就非得要我这样说才行吗?”
郝竞先很不要脸地说:“那看在我今天买的那些点心的份上行不行?”重活一世,拿的起放的下、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这种技能郝竞先应用得很是纯熟。他过来也就是想跟季诗礼多待一会,亲近一下关系,就这么回去了他怎么甘心。
季诗礼皱着眉头,纠结地说:“花了多少钱我给你。”只看点心的牌子就知道价格不会便宜。
“算了吧。”看他这么抵制自己,郝竞先在对方不高兴和自己不甘心之间选择了自己不甘心,他安慰自己说把人逼迫地太紧会适得其反的,而且自己也看不得他皱眉。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了几步回头,季诗礼还坐在椅子上侧头看他,属于二十一岁季诗礼的脸上是看不出喜怒的表情,眼神里微带着几分讶异,一只手垂在身侧一只手压在椅子上,此刻正抬着头看向自己,黑色的瞳孔里是缩小的自己,那副画面突然就拓印进了郝竞先的心里,让他很想出尔反尔。他犹豫了几秒问:“你不送我吗?”
季诗礼起身走过来说:“只能送你到剧组门口,我等下还有戏。”
郝竞先伸手拉开门,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门,他故意减了步幅跟季诗礼并肩,他问:“我自问也没对你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你干嘛总想避开我?”不等他回答,郝竞先又说:“换句话说,你愿意跟姓陈的那种人喝酒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一起吃顿饭?不是我自恋,我觉得我各方面的条件都能甩那种人几条街,当然,如果可以,我甚至不愿意拿那种认来跟我相提并论。”
季诗礼被他说得有些尴尬,细细思索业的确如此,可郝竞先和那个陈总在他眼里都是归在一类人里的,同样是场面上的应酬自己愿意陪陈总那种人喝酒为什么会拒绝郝竞先呢?只是因为陈总是戏的投资商而郝竞先不是吗?他一时想不到话反驳,只得说:“等我《流年》拍完请你吃饭吧,就当是谢谢你今天送东西来剧组。”虽然松口说可以一起吃饭,他还是把理由摆上了明面,不愿意给郝竞先更多的希望。
郝竞先不在乎这些希望不希望的,他觉得能一起相处总是进步,暗想和季诗礼的相处可真像是股市行情,曲线忽高忽低让人忽喜忽悲,他生怕对方反悔,立马答应:“好啊,你的戏份什么时候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