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刚坐定,陆老爷就笑眯眯的冲着邵昕棠问道:“小兄弟怎么称呼?”
“邵昕棠。”
“那我们就叫你少老弟吧!”
邵昕棠跟他们寒暄着,旁边伺候着的服务生问他们要玩什么,胡少就抖着胡子又把问题递给邵昕棠。
看着他们热情的跟邵昕棠互动,秦越荣不愿意了,心说一个贱货也值得你们这么巴结,脸色更不好看了。陆老爷注意到了,马上又问秦越荣。秦越荣板着张脸,说了个他最擅长的:“糊十二!”
邵昕棠推说哪种都不会,哪种都行,边让服务生给他详细的讲了一遍规则,期间胡少也不时的插嘴说些技巧。秦越荣看得真切,心里却不以为然,认为邵昕棠是装的不会,好让大家掉以轻心,一会儿多赢点。他这样的人秦越荣见得多了,知道他们最看重的都是钱。就冷眼看着,心想等会儿爷偏不让你如愿。
要说玩牌,邵昕棠还真挺感兴趣,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牌运有问题(他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的牌技不行!),他只要一玩儿,就是十有九输。照例说,大多数人总是输钱也就不愿意再玩了,那些有赌瘾的人都是吃过甜头的赌徒。而邵昕棠就是这样的输,也还是愿意玩,其实他更愿意玩什么也不赢的,但于战南说了那样的话,也是一样的,邵昕棠就带了点兴奋的伸手拿起发到自己面前的牌。
玩了几把,秦越荣就有些相信他是真的不会玩了,别说猜不出别家的牌,就是胡少和陆老爷放水,作弊给他好牌吃,邵昕棠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看着傻笨笨的,倒有些可爱。只是急坏了想要巴结他的胡少和陆老爷。
秦越荣嗤笑,心想你们想送钱还要看人家要不要呢!
不一会儿的功夫,邵昕棠就把刚才于战南的兵送来的钱输了大半。弄得胡少胡子乱翘,陆老爷的笑容有点儿僵。
跟于战南谈着事儿的一个男人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盯着那头,会意的调笑道:“于司令再不过去,你家的小宝贝儿怕是要把东北三省都输光了吧!”
于战南笑了笑说:“可不是,我去看看。”
荣少爷
刘伟一直恭恭敬敬的立在荣少的背后,端茶送水的都不假于他人之手。他看着邵昕棠半个时辰就输了那么多银钱,心里跟着越来越慌,忍不住埋怨他不懂事,这要是把于战南惹急了还不把他赶出去,也断了自己的财路。
他正这样想着,就见于战南结束了那边的谈话,阔步走了过来。
“怎么这样笨?”
于战南停在邵昕棠身后,直言不讳了一把。邵昕棠一手拿着牌,微微侧过头,蹙着眉头看着他,表情认真的说道:“是运气不好!”
橘色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仿佛每根汗毛都带着温暖美好的光晕,于战南情不自禁的在他脸上飞快的亲了一下。
这样一亲,亲得对面的秦越荣皱了眉头,刘伟的嘴角一抽,其余众人会意一笑。只有邵昕棠惊得从宽大的椅子里跳了起来,像被什么蛰了一样,捂着被偷袭了的地方。
这时候服务员给于战南又搬来了一张椅子,放在邵昕棠的后面。于战南一摆手,说:“撤了吧,我坐这儿。”然后无事人般走了邵昕棠的位置。
邵昕棠觉得自己的动作很娘,忙又把捂着脸手放下来,只是一双美目怒视着那个不要脸的男人。
于战南叉开腿,拍拍自己两腿之间留出来的一块儿空地方,说:“过来,我教你玩。”
邵昕棠的脸色简直青白交加,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坐到一个男人的怀里,他还有不要脸了?
他僵站着,直到站在阴影处的刘伟轻咳了一声,被秦越荣狠狠瞪了一眼,退了出去。于战南的脸色已经不是那么好看了,有些不耐的说:“你过不过来!”
邵昕棠蹭了过去,努力挺直腰背,仍然感觉背后雄健的胸膛像火炉一样烘着自己,于战南一手揽着他的腰,一只手伸出去抽出一张拿在他手中的牌,温热纯男性的味道充斥着他的口鼻间。
“出这张,我们就能回牌。”
“你看看出哪张……笨蛋,出那张会有人要的……”
“……”
于战南手把手的教邵昕棠打牌,其余几人也不敢让他们快点出,只能边玩边闲扯着蛋,倒是不一会儿功夫,刚才邵昕棠输了的钱都回了本,甚至还多赢了几百大洋。邵昕棠渐渐听出了门道,觉得于战南教的是有些道理,倒也真的生出了几分兴趣,神情认真的听着。
秦越荣见对面的两人靠得极近,没个正行的样子,邵昕棠又是一脸崇拜。心想论打仗带兵我比不上于战南,但我可是从出生就会打牌的,各路球牌玩乐,哪有我不精通的,可也不见那人对自己崇拜,心里生出不悦来,一甩手里的牌,嚷嚷道:“不玩了,不玩了,你们两个人,我们还不是只有输的份儿。”
邵昕棠刚琢磨出点儿门道,正是玩得兴起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抹意犹未尽的神色。
“怕输钱就下去,换别人。”
其实于战南这话说的玩笑,谁知却正巧触到了荣少爷的逆鳞。这话要是搁在平常谁也不会在意,今天秦越荣不知怎么了,看着那个眉眼疏离、漂亮的不可思议的男孩儿靠在于战南怀里,正拿眼睛斜着他,心里一股邪火涌上来,理智也就控制不了嘴巴了。
他把面前的银钱一推,说:“不就想要赢钱吗,我的都给你了。”
邵昕棠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喜怒无常的少爷是说自己,不明白第一次见面自己怎么得罪他了,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让自己下不来台。也就冷下脸色说:“小赌怡情,不过是为了高兴,荣少您这么多的银钱,谁也拿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