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是真的喜欢自己吧,是真的想跟自己好好过日子吧……不管将来会如何,至少他现在的真心,邵昕棠感受得到。
这个男人以前多拧啊,哪里像是个身要位的军阀,更像是个土匪窝里的胡匪头子。邵昕棠甚至记得初见面时,于战南硬把他拉上床时的冷血和邪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似乎也会笑得很温柔,知道说些好听的甜言蜜语,甚至正在慢慢学习着尊重身边的人……
可是……邵昕棠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有些僵硬的说:“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去看看,两个孩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怕是会担心……”
“好。”于战南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笑着看着邵昕棠走出屋子,从自己的眼中消失……
出逃
秦越荣在洗手间里找到邵昕棠,他一边洗手,一边状似不经意的压低音量说:“事儿办好了。”
邵昕棠猛然抬起头,就看到面前镜子中自己苍白的脸,一点儿血色也没有,像是鬼一样。他张了张嘴,半晌才吐出一句:“……过一阵子再说吧。”
秦越荣转过头,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声音很冷的说道:“这不是你一直的心愿吗?难道你……爱上他了?”
“没有!”邵昕棠飞快的矢口否认,微微垂下头,让秦越荣看不到他的眼睛,声音很低很低的说道:“只是,他还躺在病床上……”
“那你要等他好就等着吧!”秦越荣脸色非常难看,不是因为他费尽心力安排好的一切被人辜负了,而是邵昕棠在对待于战南的事情上这种暧昧不明,犹豫不决的态度。这让他心里像是针扎般难受,只想快点儿逃离这儿。
“等等!”邵昕棠有些慌乱的去拽他白色大褂的袖口。他脸上的挣扎表情让秦越荣的脸像是冻上了一层寒冰。
“南哥没事儿,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就能下床了,再过了一两个月就全康复,你可以等到他全康复了。只是那时候不知道你还会不会有机会踏出东北的地界。”秦越荣任他拉着自己,看着邵昕棠为难的眼神,残忍的说道。
其实机会只有一次,邵昕棠也不是不知道。只是让他在于战南重伤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时候走,未免太过薄情寡义。他不是背不起薄凉的骂名,只是自己的良心过不去。毕竟,于战南现在对他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了,他现在对他很好……
“不想逃就算了。南哥对你也很好,既然如此,你就留在他身边吧。”
秦越荣忍着心痛说道,却恰恰戳中了邵昕棠内心那块儿久未痊愈已经腐烂了,谁也不能碰触的伤口……两辈子加起来,他都有太多的迫不得已。身边的男人一个个以爱他为名,强迫他,囚禁他,最后还要用爱永远的圈住他。那当初破坏他幸福,禁锢他自由的恶霸行为,就可以一抹勾销吗?
他从没奢求过有一天能跟自己喜欢的人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可是那些他不喜欢的人,他也没有权利理他们远一点儿吗?
邵昕棠觉得很累,善良如他,才会在于战南受伤在床的时候心怀愧疚,不忍这时候离开。可是,于战南最初的伤害,最初把他当成个小宠物肆意玩弄,毫不在意他感受的那些禽兽行为,邵昕棠一样忘不了。
这也是他刚才紧紧拽住秦越荣袖子的原因,他真的不能失去这个机会……
“我走。”邵昕棠的眸子从迷茫变得黑亮黑亮的,他坚定地说:“我回去准备一下,你通知我时间。”
于战南在东北的势力太大,如果邵昕棠想要先藏在这里简直是自寻死路。所以时间紧迫,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出城。
回到司令府的时候,老管家急切的来问他们司令的情况。邵昕棠说已经没有危险了,老管家才松了一口气,去给邵昕棠端热饭热汤,让他休息一下。
两个小家伙儿明显也很担心,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于一博在邵昕棠进门的第一时间就冲了出来,瞪着双大眼睛,皱着小眉头听邵昕棠说完,也没松了口气,拽着邵昕棠胳膊说:“邵叔叔,我要去看父亲,你等会儿带我去吧。”
“好!”邵昕棠摸了摸他的头,心里已经涌上淡淡的不舍情绪。这么可爱的西瓜头,他以后恐怕都见不到,摸不到了吧。
下午邵昕棠带着两个小孩儿去了医院,趁着于一博去病房里去看他父亲的时候,把聂健安拽到了秦越荣的办公室。
秦越荣不在,他就经常在这里休息,也没人感觉有什么不正常的。邵昕棠回身把门关好,又确认了一下这个屋子真的没人,才拽着聂健安的手,把他拉到沙发上坐好。还好这个年代没有监控器,否则邵昕棠真的没有那种反侦查能力。
“干爹,你有事儿?”聂健安睁着一双大眼睛问道。
“嘘,小点儿声。”邵昕棠把他的头搬到自己身边,轻声在他耳朵边上说:“等会儿你跟一博一起回家,在你床底下装衣服的柜子里,还记得我给你的那个带锁的小皮箱吗,说是你父母给你留下的东西的那个?”
“记得!”聂健安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声音压得比邵昕棠还低,问道:“我们要走了吗,干爹?”
“对!这是钥匙。”邵昕棠塞到他手里一把小巧的黄色铜钥匙,说:“把皮箱打开,里面有三根金条,你找块儿布把它包上,然后装个不太显眼的袋子里,今天晚上六点的时候,说给我送东西,自己出来,然后坐车去火车站,千万别让人发现。”
邵昕棠说着,又拿出一个身份证明,和一张火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