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铭闭上眼睛,说:“嗯。”
老张犹豫几秒,说:“好,那我先送您回酒店。”
顾承铭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现在是下午四五点,即使订了机票那也是晚上了,到达平江市那边儿就更晚了。顾承铭做事一向稳妥,鲜少有冲动的时候。
而现在,即使他让老张去订机票的行为算不上冲动,但也绝不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但老张只是一个司机,不好多说什么。他觉得自家老板应该是被那位叫沈琰的前妻给刺激了,而气的要回去。
方才老张和豆包坐在不远处,但明显能感觉到那两人的谈话气氛并不好,甚至有些剑拔弩张的感觉。当年的夫妻,如今看起来倒像仇人一般了。
老张不敢多言,把车子开到酒店,便忙着去订机票了。果然,还有夜班航线,晚上八点的飞机,等他们到平江市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顾承铭到家时引起的不小的轰动,头一位当属顾家的长母、顾承铭的亲生母亲何苑。何苑本来已经打算睡了,正下楼来拿东西,刚好看到风尘仆仆的顾承铭和他身后提着行李的老张。
老张知道自家老板这么一动作自然是要引起顾家人翻来覆去的追问的,当然他是少不了的。老张苦不堪言,率先笑着说道:“顾夫人,我把行李给先生送上去。”
何苑穿着质地精良的睡袍,目光审视而锐利的打量他们。老张讪笑一声,忙提着行李上楼了。
等他下来的时候,顾承铭说:“你先回去吧,明早七点来接我。”
老张感激涕零,忙说:“好的,先生。”
然后就一溜烟跑了。何苑颇有不满,说:“家里就有司机不用,非要找外面的人,还让人晚上回去,万一有个什么事儿不是不方便么。”
顾承铭松了松衬衣领带,冷淡道:“谁都有家人,禁锢在顾家做什么?”
何苑愣了愣,不太明白儿子今晚这莫名其妙的火药味哪里来的。她当即也有些不高兴了,说:“你怎么回事,我不过是与你讨论司机的事,怎么能说我们顾家‘禁锢’?我们发薪水,他们接受,又不是强买强卖,都是心甘情愿的事,怎么谈得上禁锢。”
顾承铭将领带松开,轻轻舒了一口气,干脆的说:“对不起,我说错了。”
何苑到底心疼孩子,在他身边坐下,温和的问:“你怎么了?心情不好?不是说要去那边差不多一个礼拜吗?这才两天啊,怎么就回来了?”
她抬头看了看时间,又有些不满,说:“而且这么晚,订个白天的机票多好,大晚上的多不安全,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办。”
知道母亲是关心,但顾承铭这一天的心情大起大落,是在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很差劲,此时他无心解释,有些疲惫的站起来,说:“我累了,先上去了。”
一听他说累,何苑就不多说了,也跟着站起来,说:“好好,你快上去休息,我叫柳姨给你放热水。”
“不用了。”顾承铭说,“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