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染话落后方觉不妥。近来因为定亲一事让她情绪低落,又受前世的影响,面对前世已知结果的事就有种无力感,不自觉便都往坏的结果想。
“徐大人,贵夫人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她连忙补救。
徐敬和不傻,哪里不知她这是安抚之言,何况她满面懊恼,就差把心里的话写脸上了。
“臣明白的,劳殿下费心了。”他拱手一礼,“若殿下无别的事,臣先告退。”
因为失言,气氛一时尴尬,赵钰染见他要走,也不好强留,让成喜给他包了好些药材带出宫。
“我这张嘴……”
徐敬和离开,赵钰染坐在椅子里叹气。
成喜回来就见自家殿下一脸颓色,刚才的话是听在耳朵里的,在边上开解道:“殿下也不必懊恼,等哪日空了,殿下到徐大人府上探望探望,不就什么都化解了。”
这个提议不错,赵钰染点点头,神色缓和了许多。
随着徐敬和回京,江南的事也告一段落,可有着她在长公主遇刺的事,惠娴给她父皇说了什么详细的她不知,但肯定是又扯到齐王后人那边。
之后宋铭铮不知和她父皇说过什么,朝中近来有言官忽然开始参江南各地官员,今日早朝上就吵了起来。
朝中大臣不少都是南边来的官员,各个品阶都有,有了这事后她恍然发现每次科举都是南边的学子占一半大头,进到朝廷在各处任职。
所以言官的动向让她不得不深思。
她坐在椅子里想了片刻,扶着膝盖站起来,先把朝务处理了。
此间让成喜往乾清宫去了一趟,问廖公公她父皇有没有按时吃药,成喜还没回来,倒是林医正过来,给她带来个不太好的消息。
“陛下这几夜都没有歇好,气喘咳嗽的老毛病又犯了,殿下劝着些吧。”
林医正唉声叹气,赵钰染握着笔的手停顿在半空中,诧异看过去:“我这几日见父皇面色尚可,怎么旧伤又复发了。”
“陛下按时服药,面上看不出来,但伤的是心肺。陛下不想让人知道,在上朝前都服用我以前做的应急药丸,一丸能止咳小半时辰,可那东西是即刻性的,药性大着。服用多了,一般的药就压不住病情了!”
如若不是今日帝王让他再多做些药丸,他都不知道这些情况。
皇帝不爱惜自己身体,这完全是在消耗自己元气,林医正没有办法只能过来找赵钰染,让她去劝劝。
赵钰染当即把笔一丢,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笔锋向着她,明黄色的袖袍都被挂了长长一道墨迹。
但她还是没能到乾清宫去,因为成喜回来了,告诉她帝王刚刚睡下,廖公公也跟他说了掏心窝的话。
毕竟帝王下边就是储君,皇帝身体不好,储君那可瞒不得。
赵钰染闻言,跌坐回椅子内,伸手去揉按太阳穴,眼眶发酸。
不知道怎么的,她又想到到徐敬和的妻子。
前世的轨迹似乎就一直没有变化,甚至因为她而有偏差。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蹦出来的想法让她猛然打了个激灵,面上霎时变得一片苍白。
下午日落时分,宋铭铮收到从东宫传来的信。
他打开,只看到熟悉的笔锋,跟她嚣张跋扈时的模样一样,带着锋棱。但锋棱下是温情脉脉的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