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浪费钱??扯呢??她泄了口气儿一个人四处游荡,上了个卫生间出来走到儿童区看那些小孩儿在海洋球里玩耍。她看了会儿觉得无聊,点开手机看消息才发现已经七点半,想着给他们打个招呼回去了。周似记得谢江零好像在玩篮球机什么的,往那边绕就看见他的身影,他脱了外套搭在一边,只穿了件黑色卫衣。“谢江零。”她叫了一声。他还托着篮球作投的姿势,转头:“嗯?”“我要回去了,过来跟你说一声。”“等会儿。”他说,丢了球从裤兜里抽手机看了眼又塞回去。周似看着他去拿外套的动作顿了下,以为他也要走了,想问,突然顿了语气。因为他提起外套,她看见底下压着一个粉身子黄脑袋的……鸡,非常丑的公仔鸡。按周似的记忆里它的来处是某个娃娃机里的,整个玻璃柜里都是这种丑不拉几的鸡。谢江零提着那只鸡递过来:“送你了。”周似看着在空中晃荡的两只黄色鸡脚嘴角微僵:“……”这么丑你也好意思送给我?说好的外协呢,欣赏水平就这??可能她的表情太过木然,谢江零本人也笑了:“嫌弃?”周似抬起眼,干巴巴道:“也……不是。”“不是就拿着,拿回去放你粉色床单上挺配的。”他说。周似:“……?”粉色床单配粉鸡??她忽然记起自己床单确实是粉的,这么想来,他还挺有心的……嗯。周似抬手接了:“谢谢。”我会好好爱护它的你放心。谢江零穿上外套朝前抬了抬下巴:“走吧。”周似忽然发觉他要一起走的意思,顺口问了句:“他们呢?”“给他们发了消息,我送你回去,走。”“哦。”她提着丑鸡跟在后面,路过一排夹娃娃机视线流连了下,看见了它的同类。酒红色身子黄脑袋的,深蓝色身子黄脑袋的,卡在杆里,从侧面看,眼睛鼓在外边儿,眼珠是一个黑点,位置偏上,表情古里古怪的。忽然觉得,所有颜色里,她提的这只……还行。但又想到一件事儿,她上前两步问:“你不是说浪费钱吗?”谢江零回头看了她一眼,顿了顿才想起她指的哪件事,恍然的哦了声,随口道:“捡的。”“……”他这语气理所当然的一点委婉的意思都没有,捡了个破玩意儿,欸一看,跟周似床单挺配的,给她吧。就这样,周似抿紧了唇线,一言不发的提着这破玩意儿想着,等会儿跟他分开了立马丢垃圾桶里。周似提着它一路走,到地铁站,出地铁站,一路上承蒙谢江零的骚操作送她一破丑鸡得到了非常多人的注视。谢江零把人送到小区门口就回了,打了个车回了自己家。周似进了小区一路走,甩了甩丑鸡觉得是时候扔掉了,于是她走到垃圾桶边,伸直手,一放,爽了。丢了这破玩意儿她这一整天在谢江零这里受到的屈辱都化解了,爽了。-临近过年,直到年前几天周胜岚才彻底没再工作。没有上补习班,周似每天的乐趣大概就只是在院子里晃荡,看看天,一次都没有出去过,甚至不会想着要私自去踏出那扇铁门。周胜岚透过玻璃看见外面瞎晃的周似,素净的脸上全是疲惫与懊悔,钟姨见状问:“怎么了?”她轻轻摇了摇头,缓缓叹了口气,似乎喃喃道:“你看阿似被我养成什么样了。”性子都养岔了。钟姨听见,收拾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了眼同样也是叹气,她来这个家里也挺长时间了,同样亲眼看着周似的变化,也同样,无能为力。大人之间的事小孩怎么理解的了,况且还那么不堪。周似在外头晃了会儿打算回房间的,刚进家门就听见周胜岚站在桌边喊她:“阿似。”她停下脚步:“嗯?”“去外面玩儿。”周胜岚说。“外……面?”周似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多外面?“给你买的滑板呢?”“在……房间。”此时周似处于一种茫然又惶恐的状态,为什么要让她出去,上次她打电话问能不能跟同学出去吃火锅,也同意了,为什么。“拿着出去玩儿,注意安全,到哪儿给我发位置。”周胜岚淡淡的说完抬脚回了楼上书房。周似真的僵在了原地,钟姨过来拍拍她的头,她嗯了声,半响才慢慢抬脚朝楼上走,让她出去,还拿滑板,换作以前她说要出去换来的只有一阵歇斯底里。她把滑板拿出来,拿起了她失去的,直到走出家里,她踩上滑板的那一瞬,那种失衡难控的感觉久违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