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风将头抬了起来,眼神坚定,“我会为父亲问出玉魂的心法。不仅是为了大哥,还是为了母亲,父亲难道还怀疑孩儿救母亲的心吗?”
此话终于动摇了辰琅,辰琅思虑着,自己有多想救辰璟,辰风就有多想救他母亲,量他也不会耍花什么招的。
辰琅招呼了一下门外的弟子,“去把饭食给二公子端来。”
辰风跪着往前挪动了一下,“求父亲给我解药。”
辰琅只是说道,“等你吃完饭,你自然就有力气了。”他说罢走出了辰风的寝殿。
走出长廊,辰琅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二公子最近可有见过什么人?”
他身后的弟子恭敬地回答道,“没有。”
“药王呢?”
“没有,掌门之前就吩咐过,绝对不能让二公子见药王,所以,弟子格外注意。”
辰备勾起了嘴角,心里的担忧消了下去,“你做的很好。”
不一会儿饭菜被端在了辰风寝殿的桌前,四菜一汤,很是丰盛。
辰风一点胃口都没有,心中想着,自己竟还有脸吃饭,都不知道云浪这么长时间每天能不能吃上一口像样的饭。
掌门走之前的话,说明解药在饭菜里。他不知道自己一定会吃哪道菜,所以必定是把解药放在了饭里。
辰风随便扒拉了两口,倒了一茶杯的水在饭里,用筷子不停搅拌着。
软骨散的解药本就是液体,无论是内服还是外闻都可解毒。
待米饭里的解药全部融在水中,辰风将水涂抹在左手和右手的虎口部位,为了不暴露,还把那剩下的搅得稀烂的米饭一口不剩地塞进了肚子里。
辰琅带着辰风进到了地牢里,映入眼中的景象让辰风的泪瞬间冒了上来,可他又得强行把情绪压下来。
云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体无完肤。破烂的衣服被血浸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露在外面的身体上全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他的手因为长久被镣铐吊着的缘故,手腕上一圈红肿,指尖还在不停地滴着血
看到最后,辰风移开了视线,不忍再看下去。
云浪的头耷拉着,连凉水泼上去的时候都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抖了一下,睁开了一半眼睛。
他缓缓看了眼辰风,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有气无力地说着,“你终于来了”
有一瞬间,云浪觉得辰风是来是来救自己的,他会跟他解释清楚一切,告诉自己他这样做是有什么苦衷。都这样了,自己还在卑微地期盼着最后一点点希望。
直到辰风的手捏起自己的脸,强迫着自己看他,直到他冷冰冰地说出那些逼问的话,云浪才知道,那不过是他心中自己编织出来骗自己的美梦罢了。
辰风,从一开始你的目的就跟那些人一样
不过,你赢了。
你用的方式很成功,你得到了玉魂,得到了我的人,得到了我的心。而我,什么都没得到,输的一塌糊涂,甚至连你一个怜悯的眼神都得不到。
借着额头上流下的水滴的掩盖,云浪绝望地流下了一行眼泪,他看着辰风,笑着说道,“辰风,要么今日,你弄死我,要么他日,我弄死你”
辰风看着云浪的样子,心里像堵了一块巨石,难受地喘不上气来,却还要表现出一脸毫不在乎,他又换了一只手,继续捏着云浪的脸,“你今天再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辰风内心急切地喊着,云浪,我只盼着你说一个假的心法,哪怕胡乱说,只要辰琅和辰备得到心法去救辰璟,我就有机会脱身把你救出去,带你永远离开这儿。
就在这时,云浪不知身上的力气从哪里跑出来了,他觉得,可能是老天终于看不下去开了眼。他看着辰风父子二人,说出了一套假的心法,这套心法表面平常无奇,实则与景辰派内功心法相冲,会让人走火入魔。
听着云浪终于说出了心法,辰风一下子激动难抑,笑了出来。
可是他不知道,那个笑在云浪看来有多么刺眼,多么嘲讽。
掌门辰琅一听完就转身出去朝玄冰暗室方向走去。辰风跟在他后面,一路上悄悄在地牢的守卫水里放了蒙汗药。
辰风心中暗道,云浪,一切都准备好了,你再坚持一会儿,天马上就黑了,我马上就回来!
可是云浪终究没能等到辰风。
云浪使用内力自己冲断了左手,骨头错位之后,手才从能镣铐里脱了出来,他又咬着牙,用右手把骨头一块一块接了回去。
他疼地浑身发抖,额头不停地冒着汗,可是他一点都没有停下,整个地牢全都是骨头被折断又接上的清脆声响,中间夹杂着弱弱的闷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