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宇看着有点走神儿的陈雪松,右眼皮又开始抽筋一样蹦跶。冷哥自来不待见陈雪松,嫌他表里不一,德行不好。看高天宇直勾勾的盯着他,不由气不打一处来:你睁着俩小眯缝眼撒么什么呢?不是看见他就脑瓜子连着蛋一块疼吗?我儿媳妇不在你就不疼了?用不用老子帮你疼?高天宇忙将怀里的纸箱放低了些,挡住经不起狗爹一爪的部位,确保安全后才跟它老人家解释:我不是在看他脸,我是在看他在琢磨什么。冷哥:你那俩小眯缝眼能看出什么?高天宇:我这是标准的凤眼,不过我确实什么都没看出来,不过我的眼皮告诉我,甭管他琢磨什么,躲他远点就对了。电梯“叮”地一响,到新家所在的楼层了。高天宇忙给冷哥打眼色:别让他进咱家门,串门这事儿有一就有二。冷哥瞥了随着电梯声响活泛起来的陈雪松一眼,纵身蹿出电梯,在自家门外一坐,爪下再踩个球,气势不输故宫门前的石狮子。还真有心进去坐坐的陈雪松门槛都没跨过去就被冷哥撵跑了,是真正意义上的跑。比寻常细犬大了两圈,立起来比人还高的大黑狗,又吼又叫的在后面追,试问谁敢不跑?那必须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撒丫子逃命,掉了钱包都不带回头捡的。“冷哥,快回来,冷哥……”高天宇光在门口喊,两脚纹丝不动。冷哥“送客”回来,白了靠着门框乐的坏小子一眼:以后再有这种活儿你自己来,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跑的像条疯狗一样多难看。高天宇嬉皮笑脸地:“成,如果他真那么不识趣,下回我来演疯狗,您老帮忙配音,让灵霄在后头喊,天宇快回来,不许咬人。”冷哥:有些人知情却未必识趣,你别放心的太早。不是冷哥看自家孩子像朵花,认为他有招蜂引蝶的魅力,也不是它那啥看人低,轻视了别人家的蝴蝶。事实就是,某些蝴蝶偏喜欢偷偷摸摸,挖人墙角。冷哥:别说我一把年纪背后褒贬人,你这个师兄自来德行不好,你别觉着告诉他你结婚了就万事大吉了,当初他能给你戴着绿帽子和别人对象乱搞,就不保准现在还是这做派。关注点习惯性跑偏的高天宇被那句“给你戴着绿帽子”扎了心,多少有些羞恼:“冷哥,我把掉了一撮毛的尾巴拿出来是为了正视它,不是给您踩着玩儿的,就算您是我亲爹,一脚下去它也疼。”冷哥:你能不能别这么矫情?能不能别一说事儿就打岔?我……算了,懒得对牛弹琴,干活去吧牛犊子。高天宇:“不是我矫情,这事儿关乎男人尊严,不能随便……”冷哥:嚷嚷什么?把邻居喊出来给你送精神病院去。高天宇禁声,用眉毛眼睛和心声义正言辞的声明:事关男人尊严,不能随便谈论,如果我主动提起来,请您保持缄默,或者……冷哥:一会儿再矫情,先把东西搬进去,抓紧时间看看房子有什么问题,装修公司等着结账呢。高天宇执拗地:如果我主动提起来,请您保持沉默,或者……冷哥:告诉你老婆你前男友来过,给你留了电话,还要帮你温居?高天宇:“……!”冷哥:你应该知道,我识字比你多,平时看你用电脑,多少也学了一点,虽然爪子打字不方便,但我还是能让你跪下哭着喊爸爸的爸爸。“我干活,马上干!”高天宇搬起堆在门口的活性炭忙不迭跑了。雨后春笋般的师兄周四下午,被秃头老王临时借调的季灵霄终于回来了,但除了答应带给高天宇的好吃的之外,他还“带”回来一个要管饭的大叔。这位虚长季灵霄两岁的大叔也姓王,据说是临市最优秀的法医,气质谈吐沉稳儒雅,属于那种五官端正谈不上帅气,却给人一种很帅很有魅力的帅大叔。孤僻不擅交际的季灵霄之所以要请这位王大叔吃饭,一是因为他是搭人家顺风车回来的,再有就是,这位家在本市工作分配到临市的王大叔是季灵霄的师兄。与流感病毒肆虐时收治季灵霄的那位远房师兄不同,王大叔是季灵霄同校、同系、一起去国外进修过,并对季灵霄颇为照顾的亲师兄。开开心心来接媳妇儿回家的高天宇听到“师兄”俩字脑瓜子就翁的一声,心下山呼海啸地:我屮艸芔茻,一个师兄就够让人蛋疼了,这又来一个,还能不能好好过日子了?!再看这位谈吐不俗、不帅也帅、理该成家多年二胎都会打酱油了的王大叔,两手空空如也,连枚婚戒都没戴,关键是看着自己媳妇儿的眼神那么温和,高天宇的高敏度gaydar顷刻变身军事雷达,侦测电磁波发射出去,再反射传输回来的信号告诉他:有敌情,加强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