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族人逼婚,她哭着来求他娶她。因为他的身份不错啊,他有个当大理寺卿的姐夫,很得皇上的重用。只要他娶了她,她家族的人也就不会多说什么了,也就不会看不起她和她的弟弟了。
可是他姐姐坚决不同意,不同意他娶一个身份低下、还与众多男子同窗了这么多年的女子,姐姐觉得她性子轻浮跳脱,既不像小家碧玉,又不如大家闺秀。
他和他姐姐大吵了一架,当晚大醉后失手杀人,醒来时已被关押进大理寺。
从他入大理寺那一天开始,到秋后处斩,整整九个月的时间,她只在行刑前一天来看过他一次,还是在和颜彦页成婚后——
好歹二人相恋过,她还给他送来了断头饭,泪撒当场。
他一脚踢翻她带来的食篮,冲她咆哮,“你嫁给谁都好!为什么要嫁给颜彦页!嫁给许睿之不好吗?”
她流泪不语。
“呵,我都忘了,许睿之的父亲不过是国子监的一个七品官!哪像颜彦页?他父亲可是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
“不要说了……”她流泪自惭,不敢看他。
“你是这样的人吗?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叶慕阳呢?”他一把拽住她纤细的胳膊,愤恨地盯着她,可是对上她那双流泪而悲恸的眼,他终是心软了下来,隐忍问道:“他对你好吗?”
她流泪点头,吸了下鼻子,啜泣道:“很好的,就和以前在国子监的时候,很听我的话。”
“呵。”他松开她,转过身去,不愿看她。颜彦页那个混蛋,虽是个混蛋,却也是会疼人的,待她确实是真心。以颜彦页的身份娶她做嫡妻,确实能帮他们姐弟俩在族中站稳位置。
可是,他的心为什么会那么疼。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了吧,她嫁给颜彦页,也好过嫁给他如今要当寡妇强,还好他们两个人没有订亲。
她忽地从背后紧紧拥住了他,闷声痛哭。
“贱人!”
二人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怒喝,叶慕阳一听,吓得脸色都白了,立马松开手退离了他几步。
“你给我出来!”颜彦页在牢房外冲她吼道。
叶慕阳缩着身子,低垂着头走了出去。
狱卒刚将牢房铁锁上好退了出去,颜彦页便抬手狠狠扇了叶慕阳一个耳光,叶慕阳被这力道极大的耳光打得整个人撞在牢房的栅栏上,又摔倒在地。
“颜彦页,你做什么!”酒陌吓了一跳,冲过来双手紧紧抓住牢房的木栅栏,愤怒地瞪着颜彦页。
未待叶慕阳爬起,颜彦页又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大掌对准她的脸连连扇了几个响亮的耳光,力度之狠绝,犹如对着自己杀父的仇人一般。叶慕阳被他打得叫都叫不出声,没一会儿脸颊便肿了起来,满口是血,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
酒陌看得都有些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暴怒道:“颜彦页你疯了!”
颜彦页真的就像疯了,对着趴在地上的叶慕阳一顿拳打脚踢。那石头般硬的拳脚像暴雨般疯狂落在她的前胸小腹,叶慕阳抱住自己的头紧紧缩成一团,用自己瘦弱的背去抵挡他的拳脚,尽管已经咬唇隐忍,可仍忍不住发出几声像小兽般的闷哼声。
“住手!你住手啊!”酒陌看得都快疯了,他大声喊叫外面的狱卒,可外面却毫无声响,他双目通红,冲颜彦页歇斯底里吼道,“颜彦页你个畜生!打女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来打我!我不还手!你这个畜生,你打她干什么!”
可颜彦页就像魔障了一样,对他的咆哮充耳不闻。他只能在牢房里像头疯牛一样用自己的身子撞击着木栅栏,可是大理寺里牢房的木头极其坚固,又岂是他一介肉身能撞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