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么放心不下她,她脚才刚能走路,她又不让他牵,于是他只能没走两步就回头偷偷瞄一下她,怕她摔着怕她绊着,结果看到她脸上表情精彩纷呈,由喜悦变成沉默,由沉默变成忧愁,再又由忧愁变成了愤怒夹杂着鄙视,最后竟然冲着他,冲着每天委屈求全比她还像个小媳妇的他,竖起了傲慢与蔑视的小拇指。她的手可真好看啊,连小手指都这么白白嫩嫩。陈简看到那根小指的时候心里先想到的是这个,然后才反应过来那根小指是冲着他的,心里骂了一顿自己这种时候都只顾着人家的手指好不好看,没一点出息,然后再气哼哼地回头,质问一下他又哪里得罪她了。背后鄙视人家被当场抓包,陶晗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抬头看了看天:“咳咳,今天天气不错啊。”陈简:“不要转移话题。你为什么骂我?”怎么还不依不挠上了呢?陶晗冲他不悦地皱起眉头:“有完没完?快走。”再拖赶不上去火车站的班车了。陈简:“你先说你为什么骂我?”陶晗无语:“谁骂你了?”陈简:“我都看见了,不承认的人是猪。”“……”你才是猪!不想当猪的陶晗不耐烦起来:“骂就骂了怎么着吧,有本事来打我啊,没本事就快点走你听见没,再晚赶不上车了。”骂了人还这么理直气壮,陈简表示自己已经气炸了,他打又舍不得打,骂也骂不过她,内心交战一番之后为了以示愤怒,突然,一屁股坐在了旁边青石台阶上。陶晗被着突然坐地的操作给骚到了。她扯了扯陈简的衣服:“你搞什么,起来,快走。”陈简傲娇别过头:“你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走。不去了。”“我……”陶晗语塞,双手叉腰,点着头,“好,很好,你不去了是吧。”陈简看她一眼。陶晗冷笑一声,搬出这几天的惯用杀手锏:“不是说去b市见家长吗?不想见岳父岳母了?”陈简嘟囔:“不去了,不见了。”一阵沉默。陶晗愣了一会儿过后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推了陈简肩膀一把:“你,你什么意思?”说好的杀手锏怎么突然不管用了?刚才一定是幻觉,嗯,没错,是幻听。陈简站起身,拍拍屁股后面的土:“就是不去了呗。”城里媳妇好看是好看,但是性子又臭脾气又凶,还喜欢无缘无故地骂他对他使用各种暴力,想一想好像是有点亏。陈简看着陶晗脸上错愕的表情,内心有点小窃喜,表面上装出一副无所谓:“大不了咱俩就黄了呗,我打一辈子光棍儿,当一辈子老处男也碍不着你的事儿。”他说着就作势准备往回走,内心充满了对未来是否要当老处男的忐忑。陶晗赶紧冲上来,张开手臂拦在他面前,姿势像老鹰捉小鸡里面的老鹰:“不行不准,你必须去。”陈简悄悄松了一口气:“那你刚才为什么骂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讨厌我?”你难道一直以为我很喜欢你吗?陶晗在心里翻了个巨大无比的白眼,但一想现在都已经踏上去b市的路了,最后关头一定要忍,再忍他最后两天,脸上强行挤出一个在自己看来虚伪无比的,她自己都想唾弃自己的笑容,拉拉陈简衣袖:“没有,我怎么会骂你呢,你误会我了。”少女一笑起来更增妩媚,陈简感到自己小心脏狠狠荡漾了一下,放松了语气:“那你那手势……”“我脖子有点痒,用手指挠一挠不行吗。”陶晗抓抓自己脖子。“那你……”“我怎么会讨厌你呢?去b市,我家里人还等着见你呢。“陶晗生怕说服力还不够,一咬牙,抬起双手,十指微曲,比了一个标准的“爱心”。爱心。她冲他比爱心。陈简顿时烧的火急火燎的,只有吸气忘了出气,烫得通红的耳朵开始嗡嗡往外冒水蒸气。他深深咽了口口水,一把抓住陶晗一只手:“走走走,快点快点,再晚赶不上车了。”再一次启程。陶晗手被他牵着,只能暗暗咬牙切齿。总算哄上路了。临门一脚给她搞这些不去的幺蛾子,现在她忍着,等到了b市她的地盘,任务交差,看她怎么报仇雪耻。陶侃看了一眼陈简侧脸,突然冷笑一声。陈简扭头问::“你笑什么?”“没什么。”陶晗别过脸,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今天的她在十岭村:卧薪。尝胆。明天的她在b市:报仇!雪耻!乖十点和来的时候一样,搭完了汽车搭火车,陶晗空着手,领着身后背着大包小包的人到了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