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愿赌服输啊,你这真心话答得不走心,必须喝!”旁边有同学没看出异样,还在嘻嘻哈哈地劝酒。
李时转身就出了门。
“哎,”王鹏飞喊了一声,见他没理,只好跟旁边人说了句“你们先玩,我去看看”,也跟着出去了。
李时并没走远,这里也没什么地方让他去,他就站在转角卫生间的洗手台前,似乎是洗了把脸,有水珠从额发滴落下来。
“怎么了你?”王鹏飞站在他背后,“你闹什么脾气啊?”
李时没吭声。
“行了,”王鹏飞上前去扒拉他肩膀,任由他额前发梢的水珠打湿了手臂,“别生气了,大家也是开玩笑,是你先不按规矩来的啊。”
李时垂着头,轻轻哼出一声,声音里有一半都是气音,听着像是一声叹息,又像是一声浅笑。
“大飞,”他喃喃念出这个名字,然后抬起眼,从镜子里看向对方,“我是真的喜欢你。”
王鹏飞拖着箱子站在机场空旷的候机大厅里。
这次去非洲建记者站,他作为总负责,要第一批飞去办一系列手续。
工作顺利的话,他将在几个月之后回来,留下两个驻站记者在当地,等到形势变化,或者出现重大事件了他再过去。
他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转了几转,没敢点李时的名字。
老实说,就算点了,他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最近他总觉得,每次和李时说完话,对方都离自己更远了一点。
那天下午他按打好的腹稿说完自己对李时的邀请之后,他能听出李时有一刻的思虑。
王鹏飞不知道那一刻对方在想什么,在电话那一端,他能听到柔和的风声,还有树叶窸窣的声响。
李时再开口的声音清淡而柔和,字字清晰,就像第一次见面时给他的感觉那样。
“还是不了。”
“我不想这时候退出。”
“大飞,你知道我,我是一个什么事都能忍的人,我的每一步总是被人逼着走的,被逼着选专业,被逼着告白,被逼着辞职……”
“但是这一次,这一次我不想再为了别的人被迫放弃我自己的路。”
那天王鹏飞望着被挂断的电话,好像忽然明白,为何自己如今看到的李时是那么不同。
因为这一次,自己是仔细地看着他了。
不只是像以前那样随意用余光留意他的喜怒哀乐,而是更真切地通过一瞬不眨的镜头看到了他的每一个细节,看到了他的坚持,他的刚强和不服输。
他在登机前给李时发了条微信。
“加油,我相信你。”
“那天不行,我有事。”李时坚定地说。
“你能有什么事?你那个工作不是下午才上班吗?”母亲奇怪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