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父亲临出门前对着躺在病床上的儿子叮嘱道:“你好好休息,爸爸去去就回。”
“嗯。”
病房的门再次被合上,偌大的单人病房内一下子变得极为安静。
幸村精市望向正规规矩矩坐在沙发最边上的早川世安,嘴角变得平直。
其实在七月的那场手术以前,他就已经发现对方有些不对劲了。
不仅是因为她摘下缠绕在眼睛前的纱布后,明明恢复了视力却一次都没再找过自己。
即使是每一次在走廊上偶遇,她也表现得十分冷淡。
只是那时候他以为对方还需要一些时间去适应这个忽然拥有了颜色的世界,这才没有过多打扰。
然后接下来的那段时间里,队友们的不安、身体无法恢复的定论、立海大的败北,一桩桩一件件让他不得不用复健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仅仅是抱着渺茫的、能够回到球场的希望,以及实现当时在早川世安手术前对她的承诺,复健再怎么辛苦他都忍受下来了。
可在临出院前,他去到对方病房的时候却发现,早川竟然已经出院了。
一句话都没留下。
可现在的记忆却告诉自己,早川世安是他的同学?
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已经介入了他的生活?
是因为过于思念,所以才导致了这场荒诞梦境,还是说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情发生?
幸村精市听着自己胸腔内猛烈撞击的心跳,指尖攥着雪白的被单,可谓是十分小心翼翼地开口唤了一声自己叫过了无数次的名字。
他感觉自己有些不像自己。
这么的患得患失。
如今的心跳强烈到甚至令他发聩。
幸村精市想,如果这仅仅是因为过于压抑而做的一场梦,他希望梦里的这个早川世安不要这么快就打碎它。
不要再说什么:“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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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川世安坐在沙发上,见病房的门被关上,面对着病床上半躺着的幸村精市,一时间竟然有些紧张。
明明就在昨天她还和对方一起吃了暖锅、去了神社,照理来说他们应该不会无话可说。
可是不知为何,当方才触及对方那样看着自己的眼神,她就是不太敢说话了。
不过……幸村的脸色看起来好像不太好。
早川世安正思考着要不要关心一下对方的身体状况,却看到对方嘴唇微动。
然后病房内便响起了对方轻到不能再轻的呼唤声。
早川世安听闻愣了一下。
过了半晌,她迟疑地问道:“……我没听清,幸村君你刚才说了什么?”
她不太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
或者说是不太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因为这个世界的幸村精市从来没有这样叫过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