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人多势众,快走。”
我努力推开纳兰白,转头看到打成一堆的人。那些黑衣蒙面人使的竟是正宗的五行拳。十五人正好分成三个五行阵,分别围住水神允、张挚和性德大师。
五行拳是形意拳的基本拳法之一,采五行学说为指导思想,以“阴阳五行生克制化”的观点演练人体内外“五行”。五行拳是劈拳属金,崩拳属木,钻拳属水,炮拳属火,横拳属土。
“咦,这不是普通的五行拳。”这阵子熟读武学书籍的我瞠呼道。
五行拳,劈拳属金,其形像斧,在于人体则属肺,故其劲顺则肺气和,劲谬则肺气乖,气乖则体弱病生,拳亦必不通;崩拳属木,其形似箭,在于五脏则属肝,故其拳顺则肝气舒,拳谬则肝气伤,因而此拳善能平气舒肝,强筋壮脑;钻拳属水,其形似闪,在于人体则属肾,故其气和则肾足,气乖则肾虚,其拳不顺则其劲不能长,拙劲亦不能化;炮拳属火,其性似炮,在于五脏则属心,故其拳顺则气和虚灵,拳谬则气乖而四体失和;横拳属土,其形似弹,在于腹内则属脾,故其拳顺则内五行和而万物生,拳谬则内气必怒而失中,失中则四体万骸无所措施,试式亦无形。合上述理论,如五行拳拳法与生理统一起来,能做到“形意合一、内外同化”调和脏腑气血,在养生上能达到强身延年之效,在技击上则能达到克敌致胜的目的。但这些蒙面人显然五行失调,有人善劈拳、有人善崩拳、有人善钻拳……虽合起来的五行阵正好威力倍增,但自伤身体,不出十年,必然身衰功散,反成了五伤拳了。
“嗯,好像被强化了。”张峻山和纳兰白也看出来了,“不过他们会的好像不止五行拳,偶尔也会夹杂一两招别的,可能是阵法未能搭配熟练之故。”
“这种情况过不了多久的——”话未说完,果然因五行阵无法立即制敌,周遭又有强敌环伺的缘故,蒙面人改变了作战方法,干脆强行突围,这下子,什么查拳、猴拳、八卦拳、八极拳……都出来了。正乱糟糟的份儿,忽闻性德大师一声怒吼,“你怎么会大悲陀罗尼拳?!”
大悲陀罗尼拳?
听起来像是少林拳,现在各种类拳包括少林拳因为国家的刻意推广早不是什么秘密了,要学也是容易的事,性德大师怎么吃惊成那样子?难不成是什么秘拳?
再看跟他对战的蒙面人却一声不吭地一招接一式地猛打,看他姿势庄严,动作圆和,令人难以想像他却是邪教中人。
张峻山和纳兰白因学过源自佛武学的大阳三性手,更是看得目不转睛,时有领悟。“要不要下去?”轮到他们问了。
我神情一动,“第二批人好像要退走,不如我们去截住他们。”反正这里的蒙面人看来是跑不了的,我看到水神允一腿又踢晕了一个,倒在地上的人立即有武僧上前抓住。这时场中除了原先的三人外,又加了许多身手敏捷的武僧进去,只有江上春,依旧笑吟吟地在场边站着,只要谁要突围出去,立即会被他招人追打。
纳兰白和张峻山点了点头,身子一跃,飞身而去。
“谁?”水神允耳朵一动。
我摘了两片叶子,信手朝场中射去,正好把围攻他的两蒙面人点倒。想到那些形迹诡异的日本忍者有二十一人之多,我又向他传了音,告诉他找几个人来帮忙。
知道又有架打,水神允立即来了精神,也不再拖沓嬉玩,三两下又解决了一人,看看剩下的蒙面人,知道在场可以抓住他们的大有人在,于是向张挚招呼了一声赶在我身后而来。
凌跃树梢,我清眸一转,身形一晃,立即到了纳兰白和张峻山处,他们正和另一摊蒙面人打成一团呢。
这些忍者的武技比之无上尊教的那些人要来得诡谲得多,招招带着杀气,与张峻山他们阳刚磊月的武艺形成强烈的对比。习惯偷袭人的蒙面人本来被纳兰他们毫无预警的突袭给吓了一跳,我的突然出现更令他们心惊愕愣,一声低闷、发音不正的话更让我肯定了他们是日本人。
其余蒙面人听了那人的话后,立即合力一击,撒出迷粉,分作四组,分别朝四个方向逃逸。
“想跑?”懂得日语的张峻山和纳兰白早有准备地一闪身,两个合作默契地各负责一组,纳兰白还恶意地选择发话人的那一组,等他们快翻过墙的那一刹那,手呈龙爪状,将迸发的旋劲气流锁住他们再往后一扯,那些人顿时像被套着脖子的狗一样,纷纷向后猛跌,摔落在地,无法动弹。再看看张峻山,他不知何时双手各抓了三枝树枝,上面正冒着他运功逼出的火焰,随着他双臂一振,着火的枝叶箭般朝着逃窜的人身上招呼而去,有的中了屁股、有的中了大腿、有的飞过颊边……总之身上都着了火,那火还不太好扑灭呢,瞧那些鬼叫鬼叫的日本人那活蹦乱跳的样子。
我忍住笑,还是故技重施,把早摘放在手中的叶子往逃进林子里的那些人射去,精准地中了他们的腰眼、膏盲俞、命门等穴。
“哎呀,这么热情欢迎我们呀,真不好意思。”
原本听着其他人哀嚎声不断已有些慌张的第四组蒙面人正好死不死地撞上了最好斗的水神允等人。才一照面,五对四,立马打了起来。
到这时候,整个光孝寺已经闹轰轰了。
反正事情已经差不多了,我瞅了瞅来到我身边的张峻山和纳兰白,“要不要走?”再不走就要没完没了了。
“无所谓。”张峻山叹道,“原本以为可以大战一场的。”“找一天我陪你打一场吧。”纳兰白忽道。
“好,就这么说定了。”张峻山睨着他,眼里精光熠熠。“到时候我会打得你火烧屁股,满地找牙。”纳兰白笑吟吟:“别这么残暴,我们家采灵会生气的。”
……
天底下的男人都是这样的吗?我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不理他们向水神允走去。“水三哥,那边还有人。”我指了指树林里。
一旁赶来的性德大师立即示意门下往林子寻去。
“多谢女施主前来相助。”性德大师礼道。
“大师不用客气,大师还帮过我的忙呢。”我微红着脸说道。
“没有你通知,我们也没能准备得这么充分。”张挚走了过来,还有那个看起来好像不务正业的警察江上春,“傅小姐消息比我们还灵通。”
我莞尔地摇头,“其实不是我的功劳。”心想,这些夜袭光孝寺的人还真倒霉呢,黑白两道、政商两界全碰上了。
江上春深深地注视了我一会儿(还戴着半截面具呢),才转头对着水神允和性德大师,说:“这些人我先带回警局,有什么事再联络。”
“走吧走吧,有什么事跟他和他说就得了。”水神允指了指性德大师和张挚。接着转头对我眨巴着眼,张手抱了过来。“采灵我好想你,你再请我吃饭吧,你不知道张挚这两天都让我吃的什么东西——泡面耶,我会营养不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