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偷偷追逐着谁的身影而去?
……是谁在逗弄着无措的女子?
甜蜜的花前月下,甜蜜的琴瑟相和,两心相印。
啊,看不清的身影,是谁?是谁?我透不过气,揪紧的心随之起伏着,影像忽地又变。
怎么争执又跑开?影像清晰可见,身着古装的男女,好像是他,好像是我?怎么又多一人,我好生气……
一位昂然的男子护着一位柔弱的少女正对着一位神色冰冷的女子说着什么……
痛苦麻痹着我的心,一种纠缠一种化不开恩怨一种忘不掉的爱恋在撕扯着一切,嘶喊着毁掉一切——
“采灵!采灵!”我听见谁正焦急担心痛苦地呼唤着,勉强睁开蒙胧的眼,瞧见纳兰白,又瞅见了张峻山,“啊——张大哥,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捂着脑袋的手变成抓住,紧紧地抓住可以抓住的,桌椅或是……纳兰白,我揪紧他的衣服,把脸埋进他怀里,仿佛那样,就可以避开一切将我湮没的幻像!是的,一切都是幻像……幻像……一切都是幻像……
久久,几乎有一世纪那么地久,我被扶了起来,抱了起来!我茫茫然,不知人在何处,身在何处。我到底是谁?是谁?!不受控制的命运,脱离轨道的命运,仿佛要把我拉向无底的黑暗深渊,不让我挣扎,不让我逃脱。
一种疲惫地绝望地情绪在升起,我抬起无神的眼,呆看着正为我擦拭泪渍的纳兰白。
“放心吧,他走了。”他说。
谁走了?我似明白,又似不明。
好似一场梦,忽尔来忽尔去,徒留怅惘。
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存在?我为什么走到现在,为了什么而奋斗生活?
倔强、生气、怒火又开始生生不息,奶奶说了,人是为希望而活,谁一生没有挫折,只是我的挫折跟别人不一样,人会生下来必有他的道理存在,逃避不能解决不问,只有面对,才能继续,才能摆脱,才能创造。
“为什么会是峻山?刚才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看见他你就变成那样?以前不会呀?”忍不住地问我,又似是在自问,在那乌黑深邃的夜空里,我看见了一种紧崩的纠结的情绪。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跟张峻山有什么关系?我的脑袋开始运转,思考着要不要告诉他,要不要信任他。
我需要倾诉,我需要依靠,但我不知道谁可以相信,谁又能相信我的话而不会当它是天方夜谭?!更别说帮助了……我痴痴地,思绪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长这么大,用脑都没这么灵活过。
他狠狠地摇着我的肩膀,忍受不了我痴呆似地沉默。“你说,这一切该死的是怎么回事?”
“你不用上班吗?”
也许我该远离这一切,只要远离,说不定就能摆脱。
“混蛋。”他暴戾地猛甩了下头,干脆撕掉温文的面具,攫住我的双手一提,用力地俯下头——温热的气息袭来——他、他在吻我?!
感觉胸口在窒息,我努力地推他,他却更用力地吸啜着,乱了,一切都乱了!
“你什么都不说吗?”他抬起头,盯注着我,眼睛像鹰一样。
“说什么?从何说起?”我喃道,奇异似地有了些镇定。
“从头说起。”他紧紧地把我拥在怀里,问:“你爱峻山吗?”
“不知道,”我说,很是迷惘,“我一看见他,就有不受控制的冲动,好像是熟悉的,可是这不是我的熟悉,我现在知道,这是‘她’的,不是我的,‘她’不仅留下了学识也留下了‘她’的感情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