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后来听人说的,当时他爸要再婚,他后妈婚前带他去松山玩了一趟,结果回来他们?就翻脸了。江烬从来没受过?那么?重的伤,你?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当爹的会对自己孩子下那种狠手,要不是我阿姨在瑞汇医院,我都觉得是胡说八道?。
‘再后来江烬养好伤就从他家里搬出来了,他到现在都一直一个人住。’
齐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无?法将一个遭受父亲家暴的失爱男孩与学校里那个腔调慵懒、随性不羁的江烬联系起来。
在她的认知里,在这?种家庭成?长的小孩,多半都会有?些阴郁和沉闷。
可江烬完全没有?。
她没再见过?比他更自由洒脱的人了。
“干嘛这?样看我。”
江烬突然转头,两?人视线猝不及防碰上。
他浅色的瞳孔像一汪被尘封已?久的冰湖,那一池湖水涟漪,全被寒冷冻住。
齐悦后知后觉抱紧双臂,“没”
“想问什?么?就问吧。”
她从在车上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到现在也是。
肖飞宇担心她可能是知道?了些什?么?。
但他从来也没想瞒着谁。
他看似优渥的家庭背景,是以他母亲的疯癫换来的。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会认为这?必须是秘密的,只有?江寿一个人而已?。
天边浮白的云被橙金色的朝阳一点?点?烤干,太阳的轮廓渐渐变得清晰。
江烬的眼色却?越来越深。
齐悦眨了眨眼,轻声说:“我没有?问题。”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背后却?都有?庞杂的社会人际关?系,没有?人能真正了解透彻另一个人的所有?一切,有?些事情刨根问底的结果,能看见的无?非是对方血淋淋的自我。
江烬没有?想要隐瞒的事,但他也没有?想要说的事。
既然他不想,她也不要做一个会揭开他疮疤的人。
江烬侧过?脸,深深看她,“那你?为什?么?跟我来。”
齐悦也不知道?。
来松山之前,她只是觉得好奇。
肖飞宇他们?的态度勾起了她内心里探究猎奇的欲望,徐舟口里那个和此刻的江烬完全不一样的过?去也让她觉得震惊。
她一直不明白,究竟怎么?样才能成?为江烬这?样自由的人呢。
来了这?里之后,这?种心态愈演愈烈,所以她一路跟着他来了疗养院。
直到电梯停在五楼,看见那块指示牌,“非家属和工作人员谢绝入内”,她显然不在准入的两?者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