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盐想说“那之前帮他徒手抓蛇的人是谁”,但他没说出口,因为他被对方那一声声“哥哥”“哥哥”的给恶心到了。
真是个怪人。
要不是念在这人救过自己,他才不会耐着性子说这么话。
“所以你为什么扒我衣服?”半天,姜盐终于问出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孟塘眨眨眼,“我不是说过吗?你会出现高烧症状,今晚将是你的第一次,但是挺过这次你就有六天休息期了。”
一周一次,把握好度。
对方说得真诚,让姜盐不得不怀疑难道真的是自己太敏感的原因了吗?
毕竟两个大男人的,赤裸相见好像不是什么很过分的事情。
况且小时候他还和同村好些人一起下河洗澡呢。
“这样啊。”姜盐把手从被子里伸出一只,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可是我感觉自己现在还好啊。”
“那是因为我出门前已经帮你冰敷过一次了呀。”孟塘眼睛亮了一会儿又暗了下去,然后用一种无奈的语气说,“可是时间很短,药效不会太久,后半夜你还得抱着我睡才行。”
姜盐眯了下眼,很显然他又开始纠结起来了。
“当然我不会强迫你的。”孟塘温和地说,与刚才强硬搂人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姜盐犹豫着,忽然听到窗户外传来一阵躁动,似乎是什么生命体发出的噪音,把他还犹豫着的心堵死了。
什么声音?
不会是蛇吧。
姜盐还是很惜命的,最后他还是给孟塘移了一块可以睡的位置,他拍拍床板,别扭道:“我现在感觉很好,所以不用抱你,你也别靠得太近。”
末了,又仓皇地补充一句:“我让你睡在旁边主要是有蛇,多一个人多一点安全,你别被咬了,明天还要和我一起找徐爷爷!”
“嗯嗯,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孟塘扬起一个超大的笑容,同时心里默默道:也会保护好哥哥的。
当然,这份保护不包括小小的“欺负”一下。
房间里是没有开灯的,只有一些月光给姜盐提供视野,因为孟塘离他很近,所以他能看到对方。
但孟塘身后的景象,姜盐是看不清的。
“哥哥你先睡吧。”孟塘说。
姜盐奇怪地看他:“你不睡?”
孟塘说:“我身上太脏,先去洗个澡再回来陪哥哥睡。”
姜盐被孟塘那句“陪哥哥睡”恶心到了,所以直接倒头埋进被子里,不再和对方讲话。
孟塘见他背对着自己睡下后,原本扬起的嘴角慢慢放了下去,最终变成一条绷直的线条。
月光再次照在他脸上时,灿烂的笑容也不见了。
孟塘转过身,用超乎常人的视力看着不远处角落里已经死去的老鼠。
没有一点血迹,是很平静地死去的。
忽地,一条蛇从那扇并没有关紧的门缝里钻进来,但它直接滑向那只死老鼠,不带一点犹豫地卷起鼠身、然后原路返回。
一切都进行得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