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彰笑道:“君子实在不敢当,这是谬赞了。”说着,舀了一勺送进嘴中,只觉肉里饭里皆是干笋的清香味,软糯鲜香,不是凡品。接着便是(已修)菜已上桌,陆采莼将眼睛瞧那案上香炉,想起当日五人便是在此处结义的。她自小跟随欧阳春走南闯北,见识不是待字闺中的小姐可比的,极通人情,知晓炎凉。她当时确实有算计,心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给这几个做了饭菜,再赔礼道歉,自己总不会再被羁留在这破地方了罢。可到了跟前,直到报出师叔名号,这群人才松口,转而就要与她结交。他们听了师叔名号,不松口倒罢了,前后转变如此之快,实在令她心寒。因此座上一圈所坐的,她都该口称“哥哥”,但心里却只偏向徐庆一人。将目光回收饭桌上,只见空着的座位依旧空着,白玉堂如她所料,并不曾来。卢方见白玉堂不来,面上也好过意不去,对陆采莼道:“六妹,你莫气恼,五弟便是这个气性,你也不须怪他,时日长了,他心里的结解了,自然就好了。”陆采莼笑道:“哥哥言重了。只是小妹担心五哥不用晚膳,饿坏了身子。”“不须你担心。”众人闻言,纷纷拗头望去,只见白玉堂启扃信步走进来,入了陆采莼身边的空座,“我只是去园中散了趟心,却不料迟了用饭的时辰。”韩彰笑道:“来了便是好。”一时席上无话。吃到中途,陆采莼忽向庄丁不知嘱咐了甚么,片刻过后,庄丁捧一只青瓷小罐放上桌,揭开小盖,原来是一罐甜汤,切碎的桃肉拿藕粉调了,缀以樱桃丁,又稠又香,陆采莼拿魁斗盛了一碗,搁在面前,自己却不喝,只是每隔片刻,朝上首的人推半尺。